吃完晚飯,宮權沒有直接回自己的院,而是來到了父親宮永年的書房。
這是個標準的文官書房,進門有兩排圈椅,右手邊的隔間中擺著一張大桌子,筆墨紙硯齊全,靠牆有幾個書架,擺滿了裝書籍的盒子。
宮權在書房裏東看西瞧,發現一麵牆上掛著一幅字畫,宮權走上前,借著燭光饒有興趣地看著。
左右四列,字體應該是行書,宮權從桌上拿起一個燭台,靠近仔細辨認。
這一看,宮權差點沒把字畫給點著了,隻見右上角第一個字就是個“羲”字,後麵幾個認不出,再往後,就是“快雪時晴”四個字。
這不會是王羲之的《快雪時晴貼》吧,宮權不敢確認。
換了套衣服的宮永年緩緩走了進來,一眼就看到了宮權正舉著燭台,靠在自己的寶貝上,驚出了一身冷汗。
“宮權,你要幹什麼,”宮永年快步走上去,一把奪過宮權手中的燭台,完全不像是平時慢慢悠悠的樣子。
宮權見父親這般反應,不敢置信地問道,“真跡?”
宮永年把燭台放下,上前取下這幅字,仔細查看了下,沒有損壞,才鬆了口氣,一邊把條幅卷起來,一邊沒好氣地道,“這東西哪裏有真跡?”
宮權一聽,失去了興趣,“假的這麼緊張幹什麼。”
宮永年將條幅收好,坐在桌子後麵,“你懂些什麼,這幅雖然不是真跡,可也是唐初大家的摹本,也是珍貴無比的。這可是江寧侯送給為父的,為父還沒來得及觀摩,差點讓你這個逆子給燒了。”
“江寧侯?”宮權一時沒想起是誰,奇怪地問道。
“孤陋寡聞的東西,江寧侯就是鎮南軍的提督粱力夫,”宮永年一看兒子這個狀態就來氣,感覺自己昨就不該誇他。
“哦哦,是他啊,他送您的?江寧侯還懂這些。”
見宮權一臉狐疑,宮永年瞪了他一眼,“江寧侯雖然是個武將,卻是個書畫收藏大家,家中真跡無算。”
“哦哦,那他送給您?賄賂?”宮權實在想不出鎮南軍的提督跟自己的父親有什麼私人交情,隻能是看上了父親工部左侍郎手中的權力。
聽到兒子出賄賂兒子,宮永年臉上掛不住了,幹咳一聲,“這麼晚了你來找為父,所為何事?”
宮權的確有事,也不再繼續刺激老爹了,“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想去城西的那個莊子住一段時間,順便做點事情。”
“怎麼了,住在府裏礙著你舞槍弄棒了?”
“那倒沒有,就是我看母親最近看我不太順眼,就想著躲一躲,大家眼不見為淨,”宮權自顧自地坐在桌子外邊的圈椅上。
“放肆,你胡什麼…”罵道一半,宮永年也也不下去了,他又不是傻子,家裏什麼情況也看在眼裏,隻是手心手背都是肉,不知如何管而已。
宮永年歎了口氣,“也罷,去那邊也住一段也好,多帶些隨從丫鬟,書也帶一些,走之前去跟你奶奶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