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府門前,宮權跳下馬車,一眼就看到張府的仆人已經換上了白色的孝服,正把門口兩排大紅燈籠換成白底黑字的白色燈籠。
一個大大的奠字顯得特別刺眼,讓人不自覺地心生悲涼。
府內婦人震的哭聲傳到了門口,與這些格格不入的,卻是門口站著一隊羽林軍,可能是發生了刺殺的緣故。
一個麵有戚色的門子看見宮權下了馬車,趕緊迎上來,“表少爺,您來了。”
宮權麵無表情地點點頭,正要抬步往裏走,卻被門子攔住。
眉頭一皺,宮權正要出聲,門子指了指宮權身上的衣服,“表少爺,您可以先去門房那裏換衣服。”
宮權這才反應過來,剛剛走得匆忙,竟然忘了讓人給自己準備孝服。
點點頭,宮權跟著門子去換了一身白,在仆饒引領下往張府的正堂走去。
院子裏擺放著一個空著的棺材,應該就是給舅舅準備的。
正堂裏,許多的仆人正在抓緊時間裝扮成靈堂,牆上掛的中堂已經被換成了挽聯,正中間的靈床上邊,一群人正在忙活著給舅舅整理儀容。
畢竟被火燒過,整理起來極其麻煩,可是等會兒可能就有人前來憑吊了,得趕緊準備好才校
宮權從眾饒縫隙裏往靈床上看了一眼,那烏黑中帶著幾絲血跡的腳,激得宮權差點吐出來。
不過很快記憶中的羈絆讓他悲從心來,不自覺得快步上前兩步。
靈床旁,一個瘦弱的年輕人正頭包白布,跪在那裏,發出嗚嗚的悲鳴,正是自己的最的表哥,舅舅張景同的兒子,張宏逸。
而旁邊,還癱坐著一個中年婦人,目光有些呆滯,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卻又一聲不發,隻身體時不時抖動一下,一個丫鬟跪在她旁邊,緊緊扶住她,不讓她倒在地上。
宮權心裏也堵得慌,走到婦人旁邊,跪下來聲道,“舅母節哀,還是要保重身體啊。”
見婦人沒有反應,宮權隻得又站起來,看表哥的樣子,隻怕也一時失了分寸,旁邊的幾個侍妾也全都在嚎啕大哭,宮權隻得對著旁邊候著的管家招招手,兩人走出了靈堂。
“老太太沒事吧,”宮權抓住管家的胳膊,聲問道。
全身白衣的管家滿臉哀愁,搖搖頭,“老夫人一看到老爺的遺體就昏過去了,現在在後麵休息,大夫正在診治。”
“派人去通知兩位哥哥了麼?”
“府上一時沒有做主的人,就連這靈堂…”
宮權搖了搖管家的身體,“行了,先別這些了,馬上派人去通知兩位哥哥回來奔喪,另外,門口也派人堵著,前來吊唁的一律先勸回去,就到時候再行告知,讓裏邊的人動作快一點,特殊時期,誰要是敢敷衍了事,我卻也能替哥哥們處置了。”
完,手上一用力,頓時疼得管家連連求饒,口稱不敢,宮權這才放手。
管家不知道平素隻好習武的這個表少爺怎麼突然變了個人似的,但是來了個主心骨他也安心不少,連忙向著宮權施了一禮,下去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