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橋吧,不要慌張。”
女孩的聲音跨過幽靜傳來,將我從美夢中喚醒。
不過,我為什麼會慌張呢,我有什麼慌張的理由嗎?
太過繽紛的畫麵會讓我心神不寧,但橋下隻有黑,是寧靜的色調。
凝視著它,我的呼吸中充斥著幽冷感。
我向前邁進了一步,便已達到了橋的彼端,一位女孩的麵前。
如同故事中的處喪城白橋一般,這一步後,我恍如隔世。
我下意識的想扭過頭,去偷瞄我走過的道路,但隨即便有冰冷的觸感衍生至了我的脖頸,讓我重新擺正了腦袋。
是嘛,如果真是白橋的話,回首的家夥一定會被翻騰的湖水拖走吧。
我將雙手合緊,閉目調整著心情。
片刻之後抬首,卻發現我與女孩隻隔了不到半尺的距離,先前也是她的手指觸碰到了我的脖頸……我真有股想直接捂住臉的衝動。
“看來該正式向您介紹了,安卡樂小姐。”
她禮貌地微笑著,我反而更加無地自容了。
“我是古國的塔絲喃,歡迎走過保鮮的外殼,來到我的住處。”
嗯?長在我頭上的耳朵聽到了什麼。
古國的塔絲喃。
是塔絲喃沒錯吧,她的名字叫薇森特·塔絲喃(Wither·Tasnam)沒錯吧。
那可是我閱讀過的神話中最討人喜歡的角色。掌握著沉澱古法,能看見人心中幽邃的人祖,古國的凋零公主——薇森特·塔絲喃。
是哪本書成了精怪嗎,帶給我這樣的夢。或者是什麼飛鳥用力撞擊了我的腦袋,營造出真實的幻覺。
但我寧願相信她,即使是無比虛假的情況。
我的心境與常人不大一樣,對夢幻的事物有很強的接受力,在驚歎了麵前之人的身份後,我在思考如何應付之後的工作。
我被引著來到她的客廳。
我得到了另一種形式的驚訝,因為客廳是異常違和的樸素。
在進入門之前,我猜測著苔石磚與古木構成的海洋,飲用甘露與花蜜的小神明在此遊竄,煉藥用的各材料與術數書籍會被擺放在諸多藤蔓書架上,西方的神話即將在我眼前成為現實……
然而事與願違,我看到了玻璃鋼架結構的茶幾,伊爾伍茲家具城購置的磨光椅子,十分現代化的金屬茶具,與其旁一疊沒有皺角的報紙。
令人注意的,茶水在我的感知中似乎是悠久的顏色,水蒸氣懸停在半空。似乎是煮沸並保持了幾個月的時間,才能營造出這種色調。
周遭的置物架上也有放置著許多小巧的盒子,如果要問它是八音盒還是收音機,我便完全無法回答。它們是金屬的枯木,是魔幻的科學,我甚至連它們的顏色都無法獲知。
客廳的桌椅上都鋪著幹淨整潔的絲綢,每個鍾表也被校得很準。人之明的布置竟是如此規整與現實,我帶著一點小小的失望,因為我印象中的古國人是魔女,而不是公務員。
塔絲喃小姐在走入客廳後並沒有馬上坐下,而是拿起了一張包裹著椰蓉餐包的柔紙遞到了我的手中,我這才想起我已經少吃了兩餐飯菜了。
“謝謝。”
我向她道了謝,隨即翻翻自己側腰的小挎包,卻發現隻有四顆硬幣,並且麵值還不高。
真是夠尷尬的,我隻好低微地吞咽著她給我的麵包。
[在這裏,你一定有許多想了解的地方,因為你自小就對術數有些研究。]
[先來說說門吧,那是安德佐根的傑作,用終止法把本有千裏長短的隧道化作軸線,讓我們能越過某些桎梏,到達一些獨立的房間。]
[古人能夠瞬息千裏,完全離不開那家夥的法哦。]
我直視著塔絲喃小姐,牙唇緊咬,因為當下有趣的故事將灌進我的腦海。
安德佐根是休止法的持有者,相傳他是古時唯一完整的龍,居住在不能到達的盡頭島嶼,而末路的島嶼上正生活著他的子民。
滿是沙石島嶼也許有一片澳洲大陸那麼龐大,如果說塔絲喃是下界的公主,那麼安德佐根就是末地的儲君。
我望向禁閉的門扉,也許靠它就可以到達世界的盡頭。
塔絲喃小姐似乎能看到我的所思所想,她說的一切話我都無法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