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流鶯愣住。
不過是個素未謀麵的人,為何看見他難過的眼神,自己的心也跟著痛了起來……
“哦,也是,大概像我這樣的人,沒有任何人會喜歡吧。”月和戲謔一笑,眼中盡是嘲笑。
“不是這樣的!”流鶯下意識道:“我隻是,暫時接受不了和一個陌生人接觸,而且……而且我們從未謀麵,你說的話,我不敢輕易相信。”
流鶯的聲音斷斷續續,卻字字句句,飽含真摯。
“是嗎?”月和的聲音還是淡淡的。
“當然是這樣啊。”流鶯違心地說道。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向他解釋,明明隻是一個陌生人而已,但她卻下意識緊張著,這種奇怪的感覺到底是從哪裏來的?
流鶯想不明白,更不知道要說什麼話,於是靜默了一陣,月和忽然有了動作,他走過來拉著她的手,道:“不如你摸摸我的心,心是不會說謊的。”
“啊……”流鶯叫了一聲,透過他的胸膛,她摸到的是一顆熾熱跳動著的心髒。
“這顆心,是為你而跳動的,你感覺到了嗎?”月和溫柔地說道。
“你你你……你幹嘛,突然靠的這麼近,我不是說了,別靠過來嗎?”流鶯臉紅了。
“流鶯,你就這麼怕我嗎?”月和貼的更近,她的臉也更加紅了。
“等等!”流鶯出手製止她的前進,道:“你不是說,我們萬年前是舊識嗎,那你把萬年前的事情都告訴我,我聽完之後,才能知道你值不值得相信啊。”
“……好,既然你想聽,那我就告訴你。”月和徹底靠在了她身邊,還強握著她的手腕,不許她掙脫,但他的動作也僅僅止於此。
月和望著她,沉默了一陣,然後說出了她的真實身份,一顆千年不老樹的樹靈,經過萬年的繁衍生息,才得到了變幻人形的能力。
可她與尋常樹靈不一樣,她天生妖力羸弱,除了會布施幾顆樹靈種子外,幾乎與尋常百姓無異。
這一點,月和是最清楚不過的,當年流鶯使用了禁忌法術後,對自己和千年不老樹造成了莫大的打擊,哪怕是回魂珠也無法修複好。
在發現她重生的那一刻,月和無法保持頭腦冷靜,幾乎想要立即離開仙界,然後來到她的身邊。
可他沒有這樣做,而是留在仙界默默觀察著她,這個重生之後的流鶯,雖然與記憶裏的那個女人有些不一樣,但她還是她,一切都沒變。
他的流鶯,始終都是這麼善良的人啊……
“你,你說的是真的,沒有騙我?”流鶯聽完他的話,整個人都震驚了。
他竟然真的知曉她的來曆,連她從何處而來都知道,這個家夥,簡直太危險了!
“嗯。”月和淡淡點了點頭。
“好吧,那我相信一點點了,不過,就算我們是舊相識,你也不能那麼無賴吧!”流鶯大吼一聲,將他扯過去的被子拉回手中。
“放心,我不會動你的。”月和微笑道。
“……誰信你啊!”流鶯哼了一聲,別過頭去。
“你不信我的話,我也沒辦法,不過你總該明白,如果我真的要動手,你也是阻止不了我的吧?”月和聲音危險道。
流鶯一聽,然後仔細一琢磨,臉色一變,低聲念叨:“竟然敢威脅我,這臭家夥……”
“現在都這麼晚了,早點睡吧。”
“哦!”流鶯應了一句,但心裏卻在想,你這臭家夥要是敢對我動手,本姑娘拚了老命也不會放過你的!
於是,一夜各自相安。
翌日清晨,流鶯在溫暖中醒來,張開眼睛便瞧見月和柔和的睡顏,緊接著心頭一震。
這家夥……睡著的模樣還挺可愛的,要是他的嘴巴沒有這麼毒就好了……
流鶯盤腿坐在床榻內側凝望著他,手兒托腮,唇邊笑容一再擴大。
她想若是平白得了份姻緣也好,而且還是一個這麼俊美的相公,帶出去也不丟臉啊,於是流鶯越看越順眼,越看越覺得全身都充滿了幸福快樂。
流鶯癡癡凝望,瞧著他翻個身由側躺轉為仰躺,嘴巴還抿動了一下。他這幅模樣令人想笑,流鶯忙用手掩住唇瓣防止出聲。
似乎察覺她目不轉睛的目光,他嚶嚀一聲從睡夢中醒來,長密睫毛微微顫抖,隨即張開迷人的眸子。
流鶯頓時嚇得神魂破散,這個家夥怎麼突然就醒了,要是被他發現自己在偷偷望著他,那也太丟人了吧!
流鶯趕緊躺下去,將被子拉過頭頂,裝作還在睡覺的假象。
豈料月和順手將她頭頂的被子掀開,幽幽道:“不是與你說過,被子裏悶,會憋壞的嗎?”
流鶯還是挺佩服自己的,都到了這種地步,她還能維持之前的假象,假裝剛剛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