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嘴靠的極近,突然,他睜開眼,湊近她的嘴,雙唇相貼,化作細膩的噬咬。舌尖的糾纏,如同兩隻細滑的蛇,交錯相吸,仿佛融為一體,再不會分開。
流鶯起先又驚又怕,手指緊緊嵌進身下的軟被中,床榻上的紅棗透過薄薄的雲裳,卡在她背上,絲絲癢意摩擦著她的背部。
月和深深吮吸著她,溫潤卻又帶著幾分霸道。又溫又暖的呼吸,教她深深沉溺,不由自主地抱住他的腰。
月和伸出手,輕輕觸了觸她的脖頸,細膩柔滑如同白玉羊脂,手指向下,劃過袖口的暗紋,猝不及防地碰觸到她的鎖骨,他的吻離開她的唇,漸漸向下。
她一顆心被吊起,有幾分害怕,從口中逸出一絲呻吟:“月和……”
“怎麼了?”他猛然停住動作,抱她坐起,迅速理了理被他弄亂的袖口。
流鶯一時驚魂未定,急急喘著氣。月和一雙清明的眼中分明染上了波瀾。
“你真的……真的不會再丟下我,獨自離開了嗎?”流鶯喉嚨幹澀的難過,眼中卻濕濕熱熱的,仿佛隨時會奪眶而出。
他看見她的眼角閃過淚光,心口一痛。
“不會,絕對不會。”月和對上她的眸,仿佛所有的濃情,統統融進了這一句話裏。
流鶯突然笑了笑,如同夜間盛開的睡蓮花,清淨美好:“嗯,我信你,最後一次。”池中水花蕩漾,她接著道:“不過你要是敢騙我,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月和突然一攬手,摟住流鶯。她一時泣不成聲。
一時間,這樣溫暖的懷抱,突如其來的溫暖,她仿佛變成一個孩童,肆意撒嬌、肆意哭泣。
“是我對不起你,讓你苦守了那麼久……”
她的心在溫熱之中,麻麻酥酥地泛疼,半響才開口道:“可我現在,還是等到你了。”
一字一句,字字打在他的心頭。他分明可以料到,由她親自說來,依舊如同巨石,一塊塊堵住他的心。
月和伸手攬住她的肩膀,自如道:“嗯,我都知道。”
“可我真的好怕,你會像萬年前一樣,突然丟下我就走掉……”
“傻瓜,我不是說過,再也不會離開你嗎?”月和揉了揉她的發絲,寵溺道。
“嗯,我相信你。”
……
於是這一夜,他們促膝長談,直到破曉時分方才疲憊的睡去。
溫暖的陽光透過門縫、窗縫斜射入房,將有些清冷的房間滋生出絲絲暖意。
流鶯嚶嚀著張開眼睛,動一動身子,嗅著那好聞熟悉的氣息。
“娘子……”頭頂傳來月和沙啞的輕喚。
成親後很正常的稱呼,卻令她心兒狂跳,小臉發燒,悶著頭不敢抬起。
“娘子……”月和磨蹭她的額頭,喚的比方才還要羞人。捧起她的臉,望進她躲閃羞澀的眼裏,一連喚了好幾聲“娘子”。
流鶯輕捶他胸膛,害羞地說道:“討厭,不許叫了!”
兩人在床上打情罵俏、溫存了好一會兒才起床著衣。
洗漱完畢,手牽著手邁出房門。同望房門上的大紅“喜”字感動輕歎,經曆了那麼多風雨,他們終於結為連理!
坐在小院的秋千上輕輕輕蕩,時光仿佛又回到了在三生河界的時候,現下她才明白,原來一切的姻緣,早已在那個時候都注定好了。
月和跳下秋千走至她正前方定立,張開雙臂含笑的望著她。
流鶯一怔,隨後明白他意,當秋幹蕩起來時鬆開鐵鏈順著慣性撲向他。他用強健的手臂牢牢將她接住,抱著她快樂的旋轉,幸福的笑聲回蕩在小院內久久不消。
轉夠了、笑夠了,月和抱著她,她窩在他懷裏闔起眼睛,待暈眩過去才手牽著手走出小院。
小院外麵是一條臨水長廊,隔著半人高的欄杆,與湖那頭的水車遙遙相望。天氣寒冷,湖水已經結了冰,連帶著水車都被凍住了,圓圓的軲轆沒有轉動。
背倚著欄杆,流鶯坐到了欄杆上,望著湖對岸發呆。
水車旁有座小假山,山上有幾棵梅樹,積雪掛在枝頭,卻還能從一片瑩白裏望見星星點點的胭紅。
“我好喜歡這裏的風景,真美。”
“你喜歡就好。”月和望著低頭的流鶯,微笑道。
她吸了吸被凍紅的鼻子,道:“月和,我想去摘一朵梅花,放在房間裏。”
“好,我陪你去。”月和拉著她的手。
刺骨的西風卷起了漫天的大雪,不時有細碎的雪花沾到了流鶯的睫毛上,迷蒙了她的視線。腳下一滑,流鶯一個不小心就要摔到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