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驚呼,卻是讓夏秋生出了些許疑惑,難道自己看錯了,那人並非十餘年前與自己曾有過交集的降魔族女子?他收回那一道神念,問道:
“你認識那靈瀑下的女子?”
“在靈域大名鼎鼎的降魔族聖女,紫煙仙子蘇紫煙,誰人不識!”
上官玲直直盯住那靈氣繚繞之地,很是肯定道,雙眸中卻有極為複雜的神色閃現。
“當真是那降魔族女子!”
這一下,夏秋的震驚可是非同小可,當年,自己曾同那黑衣女子並肩作戰,且斬殺過一隻極為厲害的靈屍,最後陰差陽錯,由於神念獸這小家夥從中作梗,使得她惱羞成怒,一掌將自己擊落入斷崖。
這一段過往深深藏於他的心中,即便是十餘年過去了,那場景仿佛還發生在昨天一般,原因無他,隻是因為降魔族女子那一掌,卻為他撞開了一扇通向修行大道的大門。
福禍相依,在那陰氣之海中,夏秋雖幾度遇險,差點喪命,但也正是因為那獨特的環境,方才造就了他今日強悍的肉身與修為。
“哼哼!你還真認識蘇紫煙麼?”
上官玲露出鄙視的神色,道,“不過,若真是認識,倒也不算奇怪,鮮花自然容易招蜂引蝶,蘇紫煙美名傳天下,諸多好色之徒慕名求見,卻也再正常不過了!別怪本小姐沒提醒你,蘇紫煙是靈域出名的冷美人,愛慕者不計其數,癩蛤蟆若是想吃天鵝肉,還是稱稱自己的重量先……”
“我隻是與那降魔族女子有過一段並肩作戰的經曆而已,算不上什麼故識,莫說我對她並無非分之想,即便有,那又與你何幹?”
上官玲那一番話極為尖酸刻薄,方一入耳,便使得夏秋臉色瞬間冷了下來,語氣裏亦是略微顯出些許惱怒。
“自然與我無關,本姑娘隻是好心提醒,好色是你的自由,但螻蟻都知道惜命,貪圖美色若連命都不要,就有點作賤自己了。也幸虧你是遇到了蘇紫煙,若是對花棦,你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上官玲卻是毫無收斂之意,恐嚇道。
夏秋一怔,剛要發作,腦中卻忽然想起了什麼,花棦,這名字似是有些印象啊。
他驀然明白了,和尚曾數次提起過這個名字,稱花棦乃是與蘇紫煙、上官玲等齊名的靈域數大魔女之一。
與上官玲的刁蠻不同,花棦,卻是令無數年輕修士既愛又懼,她美貌驚豔天下,修為與心性皆是常人莫測,行事亦正亦邪,捉摸不定。
有一件事傳得紛紛揚揚,至今尚未有定論,據傳,靈域某豪門大派中的一位年輕人傑,對其美色饞涎不已,對外宣稱花棦已名花有主,非他莫屬,最終,在一次外出曆練時,那位修士卻是神秘失蹤,再也未曾回到派內。
世人相傳,他很可能被魔女花棦斬殺。
而更為駭人聽聞的是,麵對諸多傾慕者的不休糾纏,花棦曾放言,但凡天下人傑,若誰能同階一戰將她擊敗,她便委身下嫁,決不反悔。
此言一出,諸多修士爭先恐後邀戰,然而令人恐懼的是,所有出戰的修士,別說能夠戰勝她的,即便能在她手下活著退出戰鬥的,直到如今,那數字仍然是一個,極為刺目紮眼的,零!
想及此,夏秋頓時豁然開朗,無怪乎當初那降魔族女子,在聽到自己喊她魔女的時候,會那般惱怒,無怪乎上官玲今日會表現得愈發減損刻薄,極盡諷刺之能事。
女人心,海底針,固然沒錯,而女人心,本身就是一根鋒利的針啊。
而今,靈域內兩位名傳天下的驚豔女子,終是共處於一片空間內,雖說蘇紫煙生死未卜,但是自上官玲的話語中,夏秋卻是聞到了濃厚的火藥味。
“你怎麼不說話了!無言以對了麼?本姑娘果然沒錯,天下男人都是一副模樣!”
見到夏秋這般沉默許久,上官玲更是洋洋得意,道。
夏秋並未理她,而是小心翼翼的靠近那靈瀑,神念獸告訴他,那降魔族女子數年前,曾多次來過這神泉深處,似是在尋找什麼。
而她身受重傷,多半也與那所尋之物有關。
靈瀑上方,那一根粗大的古藤,年歲極大,隱隱散發出一種蠻荒時代的氣息,青黑色的騰體斑駁而濕滑,如一條萬年巨蟒蜿蜒盤繞,直上數十丈高空,幾乎要挨到那懸在空中的明珠了。
靈氣浩瀚,濃鬱得幾乎難以化開,每一絲進入體內,那種軀體要爆裂的感覺便會明顯幾分,呼吸之間,夏秋甚至能清晰感覺到,一團團黏稠的靈液沿著鼻孔緩緩進入胸膛。
不能承受之重!
盈滿則溢,這等天地精華雖然極其珍貴,也得有足夠的實力去享用方可,否則那後果,怕是比至陰之氣侵入軀體還要嚴重。
“吱吱……”
在距離那晶石十數丈遠的地方,夏秋還想要前行時,神念獸卻是伸出爪子,一把扯住了他的衣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