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可能在民間也有像您這樣的高人,也想為國效力卻無您這樣的權利,這便是區別。”懷慧神僧的話語中多了份不高興?
“這世道哪裏要的來公平?人,能活,能活好,能好活,全看一個人造化。像我能坐在這鬥皇的位子上,也是有我前十幾年的努力,你在錦州大街抓一個人看看,他有幾十年的努力嗎?”當然,理人人都有,嘴,人人也都有,就看怎麼說了。
“阿彌陀佛,人人都有難處,總不能說您有難處世間所有人都沒有難處,平民百姓也不容易,看著什麼皇帝大吃大喝,自己卻連口飯都吃不上,這算是什麼?”懷慧神僧的雙眉稍稍繃緊著。
“因為這世道就是這樣,不能說民難我們就不難,想想,民眾們有說,今天想想,怎麼禦幻獸?明天想想派多少精兵?多少名將?有麼?隻是為了自己的生計,而我們為的卻是天下蒼生的生計,假設說我師徒三人現在退位,那就唯恐天下不亂了。或者換個皇帝,找個平民當皇帝,試試,生靈塗炭是遲早的。”
“從古至今沒有一個皇帝是不在乎酒肉之人,皇帝大吃大喝的時候根本沒想過平民百姓會如何,會連口飯都吃不上。”我好像忽的想起個事兒。——陳三兒說萬聖觀和懷遠寺都資助過他們,看來?因為這個?
“我不敢說我怎麼樣,但是我肯定會專心治國,禦幻獸之事除非我馬某人倒在沙場上,要不然,幻幻獸族不退,我不還。”一個寧靜的秋天下午被我倆一嗓子打破。
懷慧神僧聽了,一愣,嘴角稍稍揚起一種怪異的笑容,又緩緩收回。“我佛慈悲,原諒老衲剛才的無理。”——話兒到他想要的份兒了。
“懷慧神僧的意圖,在下明白。”我稍稍點了一下頭,——我一直當他看得清我。
懷慧神僧的麵容多了份驚訝之色,又是一愣,“您知道老衲所想?”
這話把我問一愣;“哈哈!”我仰天高聲一笑,“懷慧神僧,您能從我的行動的話語中猜出我在想什麼。在下怎麼就不能從您的話語中猜出個一二呢?”
“阿彌陀佛,老衲真的是老了。”懷慧神僧雙手合十,——念珠掛在虎口上。
“懷慧神僧,曾有一度在聖王祠堂之中翻到一本關於佛教的書,裏麵,有一句話,不解。”這回可是把我勾起來了。
“阿彌陀佛,您請講。”懷慧神僧稍稍一點頭。
“彼岸花,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情不為因果,緣注定生死。”如果沒記錯是佛經之中的。
“阿彌陀佛,倘若說老衲沒記錯,應是出自佛教典故佛經?”良久之後,懷慧神僧見我未語,才緩緩道,“相傳一座城邊開著大片的曼珠沙華,它的花香有魔力,聞過的人會想起前世所發生的事。守護曼珠沙華的有兩隻妖精,一個花妖叫曼珠,一個葉妖叫沙華。他們守護了千年的彼岸花,但,從卻沒見過麵。當開花的時候,葉子就沒了。當葉子盛的時候,花就凋零了。他們想念著彼此卻無法相見,終有一天,他們違背規矩相見了一次,花由葉的襯托開得格外美麗。怪罪下來後,花妖和葉妖被打入輪回之中,並被詛咒永遠不能在一起。”
懷遠神僧端起紫砂壺碗抿了一口潤潤唇,——可能是講累了。“彼岸花再也沒在這個城市出現過,從此開在了黃泉路上,曼珠和沙華每次轉世經過黃泉路聞到彼岸花的香味就會想起前世的自己,發誓永世不分,然後再次跌入詛咒的輪回。”
故事一點點展現,仿佛,近若矩尺,心中總覺得別別扭扭。對,——就是她了。
“施主您可有事情藏在心中?”——目光落在地磚上,耳聞懷慧神僧一句話,“如果方便的話,不如和老衲說說。”
我回過神,搖了搖頭,“沒有,這彼岸花,真有這麼慘?”——有時候,隻得放下心中不該放下的,拾起心中想放下卻放不下的。
“嗯,這情一字,難解,難思,更是難破。”懷慧神僧淡淡一句,沒點醒我,反倒多了份傷。
“那曼珠沙華代表著什麼呢?”分分神吧。或許,——那個也不是我該拾起來的。
“一切因情,一切因情的回憶完全的悲傷的。”懷慧神僧道了聲佛號,“阿彌陀佛,老衲本是看破紅塵之人,未曾想過與施主再談紅塵之事,善哉善哉。”
“那,情,是否也算是個區別?”——一個不同別的人的區別?
“當然人人都有情,也當然是有區別的。”懷慧神僧說這些,隻有理論,沒有別的。
“人人對情的理解和實際都是不同的,有人可能,而立之年,成家立業,嬌妻愛子,但是有人可能知天命矣還未有家。就像我們這幫腦子提著過日子說不定什麼時候就不經意的消失的人。”又是一聲長歎,——送不走該送的,抓不住該留的。
“善哉,善哉。”懷慧神僧隻是雙手合十,道了一句善哉,又是一聲長歎,“這紅塵之事,無邊,苦海無邊,一切皆虛,可虛中卻是一片片難舍難分,這讓人如何?”
“人人的與眾不同,出自自己的區別,有的明顯有的不明顯,有的被隱藏有的被流露,即便隱藏的不讓人知道隻留給自己。光纖的背後往往有黑暗的一麵。世間最最公平的事情就是人人都會死,按佛教的說法,人人都會有因果報應,想必這是最公平的事情。我希望人死後隻會是一捧白灰而已,隻想送走不易,不想再迎來一個大不易。”又是一聲長歎。會不會,——我最後一口氣,送走了卻又迎來了個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