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 言(1 / 2)

詩雲:

壯哉梁山人,靖難征夷倫。保全義中義,何惜身外身。

滄海舟無懼,塞北柳s河萬裏闊,皆有中華魂。

卻山東巨野澤北,曾再有一巨澤,方圓八百裏許,稱梁山泊,亦稱梁山濼。本名良山,相傳漢文帝之子梁孝王遊獵於此,死後亦葬在這裏。東漢光武帝時改為梁山。五代時黃河改道淤塞,彙聚汶水和濟水而成,亦稱澤國。昔年黃河環山夾流,巨浸遠彙山足,大水浩淼無限,港叉縱橫,蒲蘆叢生,是個山水相依、氣象非凡的絕妙處。夏秋時節,綠柳垂岸,粉荷滿地,水鷗翔集,別稱洞庭。

唐東平郡太守蘇源明在此建“洄源亭”,並讚之曰:“洞庭兮牽方舟,風嫋嫋兮離平流;牽方舟兮洞庭,雲微微兮連絕”。宋蘇轍夜過梁山泊,亦曾賦詩雲:行花尚多,清香無奈著人何?更須月出波光淨,臥聽漁家蕩槳歌。”

北宋徽宗政和至宣和年間,宋江等一百單八個頭領,聚集起數萬好漢,嘯聚於此。官軍數次征剿,皆損兵折將敗回。施耐庵演義之,成為一部卓立千古之作滸》。因其得地利,有詩為證:東連海島,西接鹹陽,南通大冶與金鄉,北跨青齊和兗鄆。有七十二段港汊,藏千百條戰艦艨艟;建三十六座雁台,屯百千萬軍糧馬草。因其人和,亦有詩為證:八方共域,異姓一家。千裏麵朝夕相見,一寸心死生可同。帝子神孫,富豪將吏,三教九流,獵戶漁人,屠兒劊子,都一般兒哥弟稱呼,不分貴賤;同胞手足,捉對夫妻,叔侄郎舅,跟隨主仆,爭鬥冤仇,皆一樣的酒筵歡樂,無問親疏。

梁山好漢大聚義,曾在斷金亭扯起一麵杏黃大旗,上書“替行道”四字。此四字,何意也?依邴武子看來:道若何?內執圓外執方也!何為執圓?聖道也,曰仁、曰孝悌、曰兼愛!何為執方?王道也,曰法、曰守禮、曰威懾!“替行道聖外王可也。上圓而下方,內和而外敬,下安矣!

宣和四年,梁山泊好漢全夥兒受了招安。兩年後,凋零離散殆盡。再兩年後,靖康之恥至矣。悲呼水泊,悲呼大宋。

英雄不能致用於朝,則放浪江湖,聚嘯山林,疏財仗義,慷慨激烈。雖處江湖,未忘廟堂。故水滸傳既寫山林英雄,而必冠以“忠義”二字義”之水滸英雄,豈必以殲滅為終局?昔年吾揣度梁山諸人大聚義後,似乎隻有兩條路可選:其一便如李逵所,“殺去東京,奪了鳥位。”轟轟烈烈,雖敗猶榮,卻留了個其二即是招安後,被消耗,被宰割,凋零破碎,卻留了個二選其一,不難理解宋江們的選擇。而今在邴武子看來,尚有第三條路可走。那就是向域外、向海洋、向異族,衝殺出一條血路來。

要知九百年前,大陸之外處處皆是無人島嶼;東南北三麵都是蠻荒大陸。宋朝海運舟楫,當世最善。何以蹉跎近千年,如今華夏族裔卻退縮至一隅?究其因由,一曰懼:恐懼未知領域;二曰惰:安於現狀,不思開辟;三曰畏苦:北國寒冷、海洋風浪、南陽煙瘴,國人惡其困苦。然彼時梁山一夥好漢,既是能被“逼上梁山”,如何不能再被“逼進林海雪原”、“逼下汪洋大海”、“逼入煙瘴雨林”?要知一個下尚且堪憂,便何慮恐懼、困苦?

邴武子不才,以今人對世界的認識,假托神怪之附身宋江,帶領梁山英雄靖國難、抗強虜;開海疆、征新陸;虛皇權,實內閣;抓經濟、興科技,於靖康年間創一番華夏複興的偉業。強國之夢,盡記述在此話本中。

施耐庵著《水滸》,如椽大筆,尤善於描寫。每一展卷,而一百零八人之品格,活躍紙上。讀之終篇,乃以一石碣、一夢囈為結束;則又怪其前之何其如火如荼,而後之又何其如夢如幻也。《水滸》古本,種類甚多和遺事》中一段、《宋史演義》中一章外,尚有百回本,百十回,百十五回本,百二十回本。另據聞有今人於二十世紀九十年代重寫之版本。吾多方搜集,未得其書,甚憾。拙著係參考百二十回本,亦遴選其若幹情節、文字、辭賦摘錄置於書中。其他各書,亦一一參考。非為著意剽竊古人,蓋因yù集古今《水滸》信徒,思維、才情之大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