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宋公明東征青州道 小旋風揚帆濟水濱(1 / 3)

十四回—宋公明東征青州道,旋風揚帆濟水濱

詩雲:

火炮落時城郭碎,煙雲散處鬼神愁。轟雷起馳風炮,淩振名聞四百州。

此一首詩,單讚淩振的好處。卻那淩振統帶九名炮手,持炭盆、火條來到金沙灘上,吩咐毎三人服侍一尊炮架。炮手將火盆在炮架旁安穩,插入銅火條,須臾燒得火紅。準備已就,向淩振舉手示意。淩振向水泊中一支鳴鏑,卻隻見百丈以外搖出幾艘破船,皆蒙了白布,做一橫排錨住,搖船兵士分頭跳上一艘快船,藏入葦塘中躲避不見。

淩振對宋江一抱拳:“稟公明哥哥,火炮及靶船皆已備好,請哥哥準許施放。”宋江一揮手道:“火炮轟擊敵船,務求全殲!”

淩振舉黃sè令旗,霹靂車旁炮手,趕忙裝一枚鐵蒺藜球於拋車兜釜內。又略略調動方向後,舉黑旗向淩振示意。淩振黃旗一落,隻見一個炮手抽出赤紅火條向鐵蒺藜球一烙,另兩人趕忙扳動機括,聲大響,拋車木臂跳起,那鐵蒺藜球一道黑線飛向靶船,砸個木屑翻飛,霎時一聲巨響,靶船被炸個粉碎。滿泊木片,兀自燒個不住。

淩振再舉紅旗,床子弩樣炮架旁的一個炮手,也取一枚鐵蒺藜球安於弩床之上,絞緊弩弦,舉黑旗向淩振示意。淩振紅旗一落,卻見一個炮手烙蒺藜球、一個炮手扶弩架,再一個舉木槌向床弩機括上隻一敲,一響,那鐵蒺藜翻滾著飛向靶船,卻是釘到了船幫上,俄而爆開,那船被一炸兩半,燃起大火,濃煙遮蔽rì。

淩振再舉青sè令旗,那帶鐵管的床子弩旁,炮手將混鐵球安放好,舉黑旗示意。淩振令旗一揮,隻見一道寒光閃過,那邊靶船被砸得轟然跳起,落下時看得清船幫砸透了一個大洞,那水漫將上來,慢慢沉沒。

淩振向宋江拱手稟道:“稟公明哥哥,此三架新造火炮,乃我梁山甲仗司諸監頭領協力之作。第一門喚作“霹靂炮”,乃使用樊真人所獻配方火藥製成,爆破力最大。用霹靂車拋擊,最可及遠。用以野戰、襲擊騎兵、步陣,最是適宜。第二門喚作“風雲炮”,是用東京將作監火藥配方所製火藥,爆破力遜之,但所中必燃起大火,用床弩發不甚遠,但更有準頭。適宜用在兵船之上,焚燒敵之戰船。第三門喚作“彈子炮”,采用實心鐵彈,宜轟擊敵城門、城牆,或可砸漏敵船。床子弩上加之炮管,難得是覷得親切,十發中八。”

李俊、張橫、三阮等水軍頭領聽了,端得是心花怒放,呼啦過去,東摸摸西看看,嘖嘖稱讚。林衝、關勝為頭的一班馬步軍官卻是不甚上心,低聲呱噪不已。忽聽鑾鈴響處,一隊騎兵出現,十個人十匹馬,列成兩排。正中為頭的正是神火將魏定國,怎生打扮?但見:

戴朱紅綴嵌點金束發盔,披擺連環吞獸麵狻猊鎧,穿繡雲霞飛怪獸絳紅袍,著刺麒麟間翡翠雲縫錦跟靴。手掿一般軍器,非槍非棒非槊非槌非鏜,似槍似棒似槊似槌似鏜。混鐵打就,長約丈二,烏油價黑亮。

關勝見魏定**器奇特,近前問道:“魏團練怎麼換了兵器?汝那一口熟銅刀端得利害,難不成團練棍法更定國下馬,一揖答道:“吾刀法純熟,尚不及足下家傳之冷豔鋸。但有吾這棍,下再無人能與吾放對。”關勝吃激不過,教親軍抬刀來,要與魏定國比武。魏定國以目詢問宋江,得允,便立個旗鼓,待關勝攻來。

二人翻翻滾滾鬥了十餘合,卻聽魏定國大喝一聲“不要動”,關勝愕然停手。原來此刻魏定國恰好以棍頭對著關勝胸膛,而關勝舉刀正yù劈下。隻見魏定國將棍頭下移,指著關勝腳下,忽然隻聽一聲輕響,那棍頭冒一股黑煙,一支三寸長三棱鐵箭鏃釘在關勝兩腿之間,恰中一片石板粉碎。關勝大駭,心道這一箭若是身上,卻不穿個透明窟窿?

那rì赴淩州收水火二將時,關勝便吃過魏定國火鴉軍的虧,又見到林衝隊裏拋火蒺藜勝火鴉軍,對火鴉軍、火蒺藜皆有五分懼怕。不想幾月間,魏定國又持了這怪棒再勝,不免讓關勝沮喪至極。至此關勝狂傲之氣頓消沉穩了許多。此是後話,暫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