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緯幀回頭看了一眼佟安歌,對著她彎彎唇,才轉頭看向晉陽長公主,說道:“姨母,甥兒今日所說這事,與佟二小姐有關。”
“哦,是什麼事情?”晉陽長公主問了一句,目光看向佟安歌。
即便是隔著珠簾,佟安歌依舊可以感覺到晉陽長公主那道清麗之中卻不失銳利的視線。
此刻佟安歌已經猜出來林緯幀帶來那幅畫的用意,他方才對自己說那是晉陽長公主的故人所作的一幅畫,而上麵的落款又是:夫贈與宜君,佟安歌想,這很有可能是已逝的長公主駙馬畫給晉陽長公主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一切就說得通了,佟玉芙和永安公主都知道這首詩的由來,是晉陽長公主的亡夫所作,晉陽長公主和亡夫感情甚篤,多年以來念念不忘,這是晉陽長公主心裏的一道傷疤,如果自己在桃花宴上寫下這首詩呈上去,那豈不是勾起晉陽長公主心裏的傷痛嗎,到時候,自己會有什麼樣的下場,就算是不用想都可以預見。
想到這裏,佟安歌忍不住心裏嘖嘖一聲,佟玉芙和永安公主精心設計想讓她開罪晉陽長公主,卻不知道是誰毀了她的那幅字,這還真是因禍得福,隻怕當時永安公主和佟玉芙嘔的都要死了。
“回長公主,臣女和林公子在桃花庵裏發現了一幅畫,特意拿回來請長公主過目。”接到林緯幀的眼神示意,佟安歌恭聲說道。
“什麼畫?”珠簾後麵的聲音帶著幾分漫不經心。
林緯幀將那幅畫遞給竹青,竹青恭敬的呈給晉陽長公主。
佟安歌抬眸看向珠簾後麵,起先,晉陽長公主還是那副淡淡的神色,但是隨著畫卷漸漸的展開,之間晉陽長公主猛地從貴妃榻上坐了起來,動作之大,將旁邊正在為她打扇的侍女都嚇了一跳。
“這是在桃花庵了找到的?”晉陽長公主的聲音帶著幾分顫音,她這樣失態的反應,不隻是佟安歌,就連林緯幀也是第一次見。
“是,在桃花庵的一個廂房裏麵。”林緯幀點頭說道。
他和佟安歌在桃花庵遇到的事情,出來之後並沒有告訴任何人,隻有夙鈺知道,林緯幀也知道此事事關重大,再沒有抓到切實的證據之前,不能走漏任何風聲,雖然已經打草驚蛇了。
珠簾後麵沒有了聲音,過了好一會兒,佟安歌才聽到晉陽長公主有些發澀的聲音傳來:“你們還在哪裏發現了什麼?”
林緯幀剛想搖頭說沒有,就被佟安歌搶了先:“臣女還發現了這個。”說著,她從袖子裏麵掏出一個男子用的荷包,看上去已經很舊了,應該是有些年頭了。
珠簾被侍女掀了起來,晉陽長公主從裏麵走出來,她的臉上帶著幾分難過的神色,在看到佟安歌手裏的荷包之時,幾乎是瞬間,晉陽長公主的身子顫顫巍巍的後退了兩步,跟在旁邊的竹青迅速扶住:“公主,你沒事吧?”
“拿過來。”晉陽長公主對竹青的話充耳不聞,目光牢牢的盯著佟安歌手裏的荷包。
佟安歌上前將荷包遞到晉陽長公主的麵前,之間晉陽長公主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甚至去接荷包的手,都在顫顫的發抖。
“姨母……”後麵的林緯幀看了,臉色也是微微一變,沒想到晉陽長公主竟然會這樣的失態。
“這是……這是我送給他的,他一直隨身帶著的……”晉陽長公主低喃的說出口,臉上的神色盡是傷心難過,叫人看了心裏都酸酸澀澀的難受。
“長公主,此物既然是駙馬所有,您又說他從不離身,那這荷包怎麼會落在桃花庵裏?”聽著晉陽長公主說的話,佟安歌忍不住有些奇怪。
從她得知那幅畫是晉陽長公主的駙馬畫的那一刻開始,她就覺得有些想不通,看著晉陽長公主的反應,這幅畫應該是真跡,可為什麼卻掛在桃花庵的那間廂房裏麵呢?還有那個荷包,那是她當時無意之中發現的,本來想仔細端詳,可是靜儀卻帶著人進來,當時被打斷了,她也就忘了,還是昨晚上回去之後想起來,想著看看能不能從這個荷包上找到殺人凶手的線索,沒想到,這個荷包竟然是晉陽長公主駙馬的。
晉陽長公主聽到佟安歌的話,臉色一變,看向她:“這荷包,當真是你在桃花庵裏撿的?”
“當真。”佟安歌點頭:“這荷包和這幅畫都是在一個廂房裏找到的。”
晉陽長公主的身子晃了晃,臉色變得更白了幾分,佟安歌看見她這幅神色,心裏疑竇驟起:“長公主,是不是駙馬生前去過桃花庵?或者是你們曾經去桃花庵禮佛上香?”佟安歌試探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