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安歌低頭看了自己的右手一眼,挑眉,看向賀銳:“賀公子?”
“啊,哦,不好意思。”賀銳被佟安歌的一聲拉回神智,對著佟安歌尷尬的笑了笑,聲音帶著歉意:“不好意思,在下想事情有些出神,佟姑娘請。”
賀銳說著話的時候,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鼻子,佟安歌挑挑眉,在微表情心理學上,賀銳這樣的表情,明顯是在說謊。
佟安歌將手裏的筷子壓了壓,勾勾唇,看向賀銳:“賀公子是在想什麼事情,想的這麼出神?”
賀銳似乎是沒想到佟安歌會直接追問,臉上淡淡的笑意僵了僵,正要說話,卻聽佟安歌的聲音再次傳來:“剛才我看賀公子一直盯著我手腕上的鐲子看,賀公子說想事情,莫非是認識這個鐲子?”
這並不奇怪,剛才佟安歌一抬頭的瞬間,切切實實的看到了賀銳的眼神,並不是出神的眼神,那種帶著幾分銳利的目光,分明就是在打量自己的鐲子,她有預感,賀銳認識這個手鐲。
被佟安歌這樣直截了當的戳穿,賀銳臉上的表情有那麼一瞬間的尷尬,然後才笑了笑,說道:“不瞞姑娘,我之前,確實見過這個鐲子。”說著,賀銳抬起頭來看了佟安歌一眼:“不過,我見到的並不是鐲子本身,而是一張關於鐲子的畫像。”
“畫像?”佟安歌皺眉。
賀銳點點頭:“不錯,確實是有關於這個鐲子的畫像,因為本身這個鐲子就比較特別,所以見過一次就會讓人覺得印象深刻,再加上……”說著,賀銳的聲音頓了頓。
“再加上什麼?”佟安歌追問。
“再加上,當年有人出高價追尋戴此鐲子之人的下落,一時之間在邊關那邊鬧得沸沸揚揚的,很多人都知道,在下也略有耳聞,所以今日一見,才會失神。”賀銳說道。
佟安歌聽著賀銳的話,一顆心懸了起來,腦海裏麵似乎有什麼東西要鋪開了,但卻又似乎顯得雜亂無章極了。
邊關那邊竟然有人出高價追尋戴此鐲子之人?是找誰?找她,還是找原主的母親?
“那現在呢?”
賀銳聞言笑了笑:“現在已經過去多年,雖然還有人找,但是也不像是當年了,姑娘可知道,是什麼人在找這個鐲子?”
佟安歌眉心擰了擰,她怎麼會知道?這件事情恐怕就是原主都不知道,那個可憐的佟安歌一輩子都待在西苑裏麵,被嫡母打壓的沒有半點反抗的能力,那些找尋之人肯定找的是雲姨娘,原主的母親,想必,也隻有雲姨娘知道是什麼人在找她了。
“不知道。”佟安歌搖搖頭,斂了斂自己臉上的情緒。
“也是,事情過去多年,佟姑娘又自小生長在京城,怎麼會知道有關於邊關的事情呢?”賀銳說著,笑了笑:“佟姑娘快吃菜吧,飯菜都涼了。”
“好。”應了一聲,佟安歌木然的低頭吃飯,心思早已經跑遠。
這一頓飯吃下來,簡直味同嚼蠟。
賀銳送佟安歌下去的時候,笑著對她說道:“在下就住在這裏,過幾日才走,佟姑娘若是有什麼需要,可以盡管來找在下,在下欠佟姑娘一個天大的人情。”
“賀公子不必客氣。”佟安歌說著,目光閃了閃,忍不住問道:“賀公子,裏麵商隊從這裏出發回邊關,需要多長時間?”
“多則三月五月,少則一月,這主要還是看押隊的人熟不熟悉路線,因為並不是一直都走城鎮,沒有走過的人可能會多走彎路,在路上浪費一些不必要的時間。”賀銳說道。
“多謝。”佟安歌說了一句,轉身離開賀銳所住的客棧,並沒有注意到身後賀銳眼底一閃而逝的精銳之光。
等她走出好遠,從客棧裏麵又走出一個身形魁梧的男人,站在賀銳的身後,目光落在佟安歌離開的方向,忍不住出聲問道:“主子,這麼做能行嗎?”
賀銳的目光並沒有移開,聽到身後男人的話,他嘴邊那抹篤定的笑容更深邃了幾分:“你放心,她一定會跟著我們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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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安歌回到佟府,整個人就心不在焉的出神,貞娘一連叫了好幾聲,佟安歌才反應過來應了一聲,之後又自己出神去了,看得貞娘心中奇怪,忍不住去詢問墨染,墨染搖搖頭,方才自家小姐和那個賀公子吃飯的時候,她一直在樓下守著啊,並沒有上樓,也沒聽到樓上有什麼奇怪的動靜。
而且小姐下來的時候,也不像是和賀公子發生什麼不愉快的事情啊,可是一路上就在出神想什麼事情,她問了好幾遍,也不見佟安歌回答。
這一點,讓墨染也覺得很奇怪。
“小姐,你這是怎麼了?”貞娘看著佟安歌這樣,實在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