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安歌上了畫舫,覺得自己最近的智商似乎有些下線,她當日因為想法子為林緯幀開脫,忘了查畫舫的事情也就罷了,接下來的那幾日竟然也沒有來調查這個畫舫,真是失策失策。
“這裏所有的東西都沒有動過,殿下請。”龜奴對著夙鈺恭聲說道。
“嗯,你下去吧。”夙鈺看了一眼身邊的鄭坤,鄭坤會意,掏出一包銀子遞給那個龜奴。
龜奴見狀立刻喜出望外,千恩萬謝的接了賞銀下去了。
佟安歌看著畫舫裏麵的陳設,桌子上的酒杯酒壺都還在,小菜盤碟什麼的也沒有人收拾,看來確實是沒有人再上過這艘畫舫。
她將目光放在桌子上那個精致的酒壺上麵,拿了起來,裏麵卻是空空如也,並沒有半點酒。
佟安歌雙眸閃了閃,酒壺裏麵應該不可能下毒,畢竟當日在一起的有四個人,隻有傅翰飛死了其他人卻沒事,那說明不是他們共用之物,那會是哪兒呢?
仔細的將整個畫舫裏麵都找了一遍,那些吃食上麵也沒有測出毒來,佟安歌忍不住皺眉,難道是自己想錯了,郭金並沒有在之前下毒,而是在救傅翰飛上船的時候下的毒?
想到這裏,佟安歌的眉頭皺的更緊,心中無端生出幾絲煩躁來,這樣的感覺讓她想到了當初自己驗父親屍體時候那種一無所獲的懊惱和憤懣。
一旁的夙鈺看著佟安歌的臉色,眼底閃過一抹擔憂,上前溫聲撫慰道:“別著急,總歸會查清楚的。”
“可是……”佟安歌張口正要說話,突然目光掃見對麵角落裏的碎裂的一塊玉佩,上麵似乎還沾染了點點已經變的暗沉的血跡。
“這是什麼?”佟安歌快步走過去將那碎裂的玉佩撿起來,看著上麵褐色的血跡,皺緊眉頭。
夙鈺走過來,看著她手上的玉佩,挑挑眉:“此玉質地一般,並不是上佳的配飾。”
聞言,佟安歌雙眸微微一挑,這畫舫在傅翰飛他們之後並沒有打掃過,所以很大一部分可能就是屬於傅翰飛他們四個人之中的某一個,而傅翰飛在傅家的寵愛猶在嫡子傅承奕之上,怎麼會佩戴這樣的玉佩?還有那個富商之子許恒,也不可能,剩下的隻有郭金和江焱。
江焱與傅翰飛之間如何佟安歌不太了解,但是這個郭金身上的嫌疑太大了。
“夜色已深,先回去吧,此事交由我來查。”夙鈺說著,從佟安歌的手中將那枚碎裂的玉佩接了過來放在袖袋裏,不容佟安歌拒絕的擁著她下了畫舫。
夙鈺鬆佟安歌回了佟府的時候,已經過了子時,倆人告別之後,佟安歌便回了西苑歇下了,但是這一晚,她並沒有睡得安穩,整個夢境裏麵,都是當年發現父親屍體時候的絕望和恐懼,還有那種無法言說的恐懼,整整一晚,佟安歌雖然人睡著,可是卻睡得很不安穩,第二日清晨被墨染叫醒的時候,佟安歌身上的裏衣幾乎都已經濕透了。
“小姐,你做噩夢了?”墨染看著臉色有些發白的佟安歌,出聲擔憂的問道。
佟安歌伸手揉了揉發疼的前額,皺著眉:“沒事,過會兒就好了。”她說著,嗓音有些沙啞。
墨染聞言,眉心擰了擰:“小姐定然是昨晚那麼晚出去染了風寒,奴婢一會兒去為小姐熬一碗熱熱的薑湯吧。”
“嗯。”
起床梳妝之後,佟安歌正用早膳,就見箐黎從外麵進來,手中拿著一封信箋過來,遞給佟安歌:“郡主,王爺派人送過來的。”
佟安歌接過來打開,看清楚上麵所寫的內容,微微蹙蹙眉,然後點頭:“我知道了,你去告訴送信的人,到時候我一定會去。”
“是。”
想要讓郭金痛痛快快的承認自己就是殺害傅翰飛的凶手,那肯定不容易,畢竟現在所有的矛頭都指向林緯幀,郭金怎麼可能會去承認自己是凶手呢?
佟安歌將最後一口粥喝幹淨,雙目眯了眯,既然殺了人,心中肯定有鬼,怡紅樓的嫣兒姑娘那麼三言兩語的就能讓郭金露出破綻,她就不相信在麵對‘傅翰飛’的時候,郭金能做到麵不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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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要讓郭金親口招認,佟安歌覺得還是讓傅之煥在場比較好,畢竟現在傅之煥可是恨不得殺了林緯幀而後快,讓他親耳聽一聽郭金的供詞,看看他還怎麼認為林緯幀是凶手。
夙鈺也讚同佟安歌的這個想法,隻不過王謙和卻有些擔心,萬一郭金不是殺人凶手,弄巧成拙,豈不是讓傅之煥的怒氣更深?到時候,他這個京兆府尹肯定將會承受更大的壓力,一方麵的最近炙手可熱的兵部尚書,另一方麵是寧國公府和嘉卉長公主,得罪了任何一方,日子都不好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