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啊,你舍棄光明墮入黑暗,是否早就看透了腐朽的本質。
那為你而戰的使呢?拳拳赤誠的光明信徒呢?
我們該如何正視自己,正視這份虛偽的虔誠……
孤鴻哀野,殘陽如血。
一如那……
傑拉伯爾憶起少女,憶起那個隕身黑暗猶有聖潔而無絲毫邪念的光明女神。
“可有後悔?”“墮落?嗬嗬……”“你們沒有貪婪,我不殺你們,不要再來找我,我不會寬容你們第二次……”
少女刻忌公允的話語,少女夕暉下淒美纖長的身影,一幕一幕在腦中閃現、定格。
那次碰麵,傑拉伯爾積蓄了二十幾年的熱忱頃刻間化為烏有,那時他的信仰便開始破碎了。傑拉伯爾想起昨昔因迷惘而覺醒的神聖使命,今朝又因希望而支離破碎的信仰。
它們像破爛的紙片紛紛揚揚墜落,蔓過腳踝,又被淒迷的風刮走,纏繞向內心深處的、落ri餘暉下的少女。等漫都是白花花的紙片、紛紛擾擾的紙片,霞光sè彩重了,塗染上赴夜的焦黑,更接近血的顏sè。傑拉伯爾不久才看到遍地被少女神罰的死屍,那是他們的血,交融著不分彼此。
傑拉伯爾執意專注少女,消斂的霞光為她披上了橙黃的紅妝,又好似淡淡的血的顏sè。
鮮血、枯枝、荒野。
正對落ri,少女微仰著頭,一種震撼人心的妖異。傑拉伯爾驀然覺得那很美,多不出的美。
此時,他也在仰望落ri,多多少少能夠體會少女的決意,像是背負著某種不可抗拒的使命,那使命竟連神都無法承受而顯出落寞的身影。
如果可以,我是否還能見到那位女神?傑拉伯爾心情複雜的收回目光,不知為何會對僅見過一次麵的少女記掛於心,或許因為她是真實的、映現在自己眼簾中的神,又或許是她給了自己這身力量。
強壓下內心的躁動,傑拉伯爾不會因個人私情而影響集體,影響局勢判斷。可他殫jing竭慮用盡人事演算的結局隻有一個,不禁望洋而興歎:“光明教會東征的步伐……終將止息於此……”
光明曆96年1月17ri,蓋亞斯重整大軍攻打弗倫斯堡。傑拉伯爾率光明騎士團兵退三舍,回避之意明顯。聽著風信的弗多羅不惱反喜,為自己一紙激將使帝國、共和國毆鬥一處而沾沾自得;也為能將一貫桀驁的傑拉伯爾馴得服服帖帖而十分滿意。
弗多羅覺得裏得森撲朔的局勢已在掌控之中,不但個人撈得身腴體碩,而且就戰局來講也即將大獲全勝。這叫什麼?這就叫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什麼莫提卡、蓋亞斯,什麼艾格伯利爾也不過如此嘛,牛刀試便讓雙方鷸蚌相爭,而我光明教會坐收漁利,看來我的軍事賦還真不是一般的高。
弗多羅越發自得,掠過這場戰爭的勝利,他好象看到了自己美好的前景。雄心遠大的光明教皇會認可他;三道四的同僚會乖乖閉嘴。挫敗了帝國、共和國,光明教皇還會表彰他,晉封他為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紅衣大主教,之後,一身光鮮的他被委以重任,以裏得森為跳板,平多尼亞、滅共和國,一路高唱凱歌征戰南北。直到襖可蘭大陸統歸籠罩在光明教會的信仰之下,他的豐功偉績將被編入史詩供後世代代傳唱!弗多羅越想越美,越想越激動,一時如坐雲端,竟有些飄飄然起來了。
然而他的美夢並沒能持續多久。
光明曆96年1月ri,帝國越界封港導致佩得羅港口作業近乎癱瘓,許多返航船隻被堵在港外,有些激進的還遭到帝國海軍武力鎮壓,特別凱密斯商業自治領新進的一批補給也被帝國海軍蠻橫扣下。光明教會利益受損,這下可不幹了,要求帝**艦立即撤離光明教會領港區,並返還所有補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