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琉也開始嚐試著回應,她的手很小心翼翼的觸摸到她的背脊,他的身體涼涼的除了一件單薄的長袖棉衣和藍色圍巾之外,就隻有她指尖觸到的微涼。
安琉很想罵他怎麼一點也不會照顧自己,她不再就一點節製也沒有,把垃圾食品當飯吃,整天看電視睡覺的兩點一線不規則生活,他以為自己住在原始森林嗎這麼不自律。
但是,她舍不得罵出口也舍不得他再這樣下去了,就好像是在進行著一場無形的鬥爭,結果無疑是她輸得徹底。
她承認自己的愛心泛濫,也承認自己是在同情他,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她會一直陪著他,反正對於安琉來說愛情是那麼的遙遠,她甚至覺得像自己這樣的女孩根本找不到另一半。
從小的自卑感已經讓她習慣了孤獨的一個人生活,而淩陌的存在,卻成了她生命裏最大的轉折點。
已經很晚了,安琉婉拒了時夜的好意,決定帶著淩陌打車回去,時夜也沒有堅持,隻是默默的幫淩陌收拾行李。
直到兩人快要走出時家大門時,時夜才追上來將一部手機塞在了安琉的手中,並歉意的說,“手機是阿陌的,替我還給他吧。”
“嗯,好的。”安琉回過頭望了一眼,正自己拎著行李走到馬路上招車的淩陌,然後又扭回身子微笑的說,“原來我們都錯了。”
不論有再大的權利,也不應該去限製一個人的自由,更何況這樣做很有可能會將有這過往經曆的淩陌逼瘋掉。
“安安……如果可以的話,我真希望這個房子能有像你這麼溫柔的女主人。”時夜的嘴角也揚起一個微小的弧度,“可是我總覺得,像我這樣的人是注定得不到幸福的。”
因為落在他興頭上的是揮散不去的陰雲和噩夢。
安琉皺著眉頭剛要說些什麼的時候,時夜握著她的肩胛使她轉了彎麵向著大門的方向,“阿陌在等你,快回去吧已經很晚了。”
沒來得及做最後的離別,安琉就這樣在一團迷糊的狀況下離開了時家,回到公寓的路是那麼的漫長,以致於安琉要花大部分的時間去打發無聊。
見到安琉一副不開心的樣子,淩陌也沒有打擾她的情緒,倒是別有興趣的逗弄著白貓,有什麼想說的就告訴它,因為隻有白貓不會不耐煩的聽著他想說的話。
他以為會很難熬的日子,也是白貓陪著他度過的。
“千萬不要跟那個叫淩陌的人在一起玩啊,我聽小美說他隻有爸爸沒有媽媽,都不知道是從哪裏出來的妖怪。”
“那妖怪會不會吃人啊,淩陌太可怕了,我才不要跟妖怪一起玩呢。”
“就是就是,淩陌的爸爸長得也好凶,不會也是妖怪吧?”
被排擠在外淩陌也什麼都反駁不了,他並不是沒有媽媽,而是每隔很長一段時間才能見到她,那個據說和別的男人在一起隻有偶爾才會回家一趟的女人。
等到淩陌稍微長大了一點才知道,那個女人並不愛對她癡心的淩驍,所以他的親生父親不擇手段的讓女人生下了他的孩子,也就是身世可笑的他。
但是女人是善良的,她無法拋棄自己的孩子,所以才會經常抽空來看他,卻從來不肯為了他留下。
在女人的心中,隻有她的初戀對她來說才是最重要的,為此讓她的孩子背上了她的罪,這樣醜陋不堪的家世,連別人的同情憐憫也得不到,淩陌就這樣生活在一雙雙充滿嘲諷的目光下。
淩陌變得有些自閉,不過但凡聽到關於討論他家世的話題,淩陌肯定會毫不猶豫的衝上去把多嘴的人揍上一頓。
這一切直到女人的初戀要訂婚為止,女人回到了淩家,整個淩家開始變得有了生機和溫暖,淩驍什麼也沒有計較的帶著女人過上了三口之家的生活。
淩陌一直以為自己是被世界所拋棄上帝拒絕的孩子,因為他的父母一點也不愛他,也許他就應該不存在才對。
在那段時間裏,淩陌認為哪個叫做安琉的女孩成了他的全部,安琉很愛哭,一旦碰上點麻煩事就會扯開嗓子大哭,而實際上淩陌也很討厭她的哭聲。
所以他把這種對耳朵的痛苦折磨變成了有趣的遊戲,每一次都以安琉哭的音量大小來作為捉弄她的效果。
他以為安琉是屬於他一個人的,因為安琉說不論現在還是未來都會永遠陪著他的,可是後來他才發現並不是那麼回事,安琉最終還是離開了他,和家人一起去了A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