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夫來後亦是號脈,王錦依遠遠地見著,嘴角勾起一抹詭譎的弧度,蘇婉清這樣執拗正好合她心意,她喚來的大夫查出了喜脈,隻怕是不能讓莫氏從心底裏完全相信,但若是李大夫亦是號出喜脈,那蘇婉清這一輩子可就是徹底的完了。
終於,李大夫收了手,而後向著莫氏答道,“回老太太,貴府的小姐身子極好,並無半點不妥之處!”
聞言,王錦依臉上的笑容霎時落了去,她睜大眸子,不敢置信的看著李大夫,喃喃道,“怎麼會呢,李大夫你沒有診錯嗎,你難道沒有號出喜脈嗎?”
李大夫素來最得意的便是自己神乎其神的醫術,此刻聽著竟是有人質疑自己的技術,麵色當即便有些不好看了,“夫人,這喜脈乃是行醫者最容易號出的脈,若是貴府小姐當真身懷有孕,那老夫定然能夠號出來!”李大夫這話說得語氣已然有些不好了,身為當家主母卻是希望尚未出閣的女兒有孕,顯然是心思不正。
和大夫此刻滿是心驚,這計劃事先他便是知道的,方才他號脈之時卻是發覺並未出現喜脈,原本他打算找個借口同王錦依私下說明情況,卻是又被蘇策寒打斷了,想著事成之後他能得到的豐厚銀兩,和大夫閉著眼咬了咬牙,最終還是按照事先說好的那般說辭說了出來。
原本他以為隻要自己這樣說,事情便會依舊按照計劃的那樣進行,可卻沒料到事情竟是會發展到這步,看著一屋子麵色震驚的人,和大夫一下子跪倒在地上,隻覺得自己的前途徹底完了。
相較於和大夫的有所準備,王錦依倒是完完全全的措手不及。
“怎麼會呢,怎麼會呢!”無意識的重複著這句,王錦依不敢置信的搖著頭。
是啊,怎麼會這樣呢!她原先明明讓思瑤在每日給蘇婉清房中點燃的香料中加了一味藥,那味藥不僅會讓蘇婉清產生嗜睡困乏等懷孕跡象,更可以漸漸改變一個人的脈象,讓其在號脈之時出現喜脈。
也正是因為這味藥的這項神奇之處,所以方才李大夫要號脈時才會顯得那般無畏,隻因她以為經過這麼長一段時日的暈染,蘇婉清定然是喜脈無疑了,她為了換的這味藥,不惜以自己為引,先行服下那人給的另一味藥,害的自己整個變成了這般的體質!
可結果呢,自己做出了這樣大的犧牲,最後竟隻是得到了這樣的結果,王錦依不停地搖著頭,怎麼都無法接受這個結果。
將王錦依的反應整個看在眼裏,蘇婉清冷著眸在心底森森然嗤笑著,在憫枝那日發現找不到玉墜子之時她便是已然有了防範,思瑤雖說是在她的香料中動了手腳,最後卻是全部被素陌換了去,實際上那些個害人的香料她是一點都沒有聞到,隻是怕惹得思瑤的疑心,這才模仿了下素陌說的那些個症狀,如今一看,效果倒還真的不賴。
“沒有身孕,那又為何會出現那般困乏的病狀,門外又是為何會有人攜著玉墜子上門說理呢?”似是緊抓著這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般,王錦依趕緊說道,語氣中滿是急切。
蘇婉清聞言眼底森冷更甚,黑漆漆的眸子直直的盯著王錦依,直看得她心裏一陣驚顫後這才開口說道,“母親,正如清兒方才所言,清兒從未做出過任何違背禮義廉恥之事,之所以困乏不過是最近幾日休息不暢,原本不過是件小事,卻是不知竟是因此出了大錯,竟被號出了喜脈,好在李大夫還了清白,否則清兒當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說到這裏,蘇婉清卻是停了下來,而後看了眼身後的憫枝接著道,“至於方才母親說的那玉墜子,清兒早已交與憫枝保管,憫枝,我的玉墜子呢?”
聽到此言,憫枝趕緊從衣袖中將玉墜子取出,“小姐,這玉墜子奴婢一直小心收著,今日見著你未帶耳墜,這才將其帶了來!你看……”說罷,便是將玉墜子向前托著呈到蘇婉清麵前。
蘇婉清卻是未接,直接讓憫枝拿去給王錦依看。王錦依瞪大了雙眸驚愕的看著麵前純淨透亮的玉墜子,心中越發疑惑不安,怎麼會呢,她明明讓思瑤將那玉墜子偷了出來,也親眼看著那農婦將玉墜子收下,可如今怎麼會這樣呢!這一切怎的與她之前計劃的完全不同呢!
無措的抬眸,正看到蘇婉清眼底的嘲諷與陰冷,莫名的,王錦依心中的不安加劇,她麵色慘白,紅唇更是已然沒了絲毫血色,“這樣看來當真是一場誤會……”王錦依正打算說些什麼緩和場麵,卻是被蘇婉清的聲音直接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