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花林似霰月似璃(1 / 3)

紀涴禾隻是低下頭喝著悶酒,有些人注定是要虧欠。

秦淮之望著那邊角落裏碎成一地的一壺酒,似乎有著共鳴,他與它,都這樣子被無情地碎成了一地,冷笑,憤然起身,在紀涴禾那虧欠的眼神之中落荒而逃。

紀涴禾也沒有叫住他,或許留下了隻會讓兩個人更加尷尬。

隻是他方才的一番話,也一下子就讓紀涴禾醒悟過來。

秦淮之說是無影樓在從中搞鬼,假扮封沢為的隻是將罪名拋給他人,那為何不能是他人在從中搞鬼,將罪名拋給無影樓?

九榮生性謹慎,不可能如此大膽,直接光明正大,任何人做這些事情定是不想讓他人知道自己的身份才方便下手。

隻是,現在兩方人都過於明顯,更是讓自己摸不清頭腦。

紀涴禾拍了拍自己的頭,方才的酒勁似乎一下子就襲了上來,一陣一陣的疼。

望著手中還沒喝完的一壺酒,歎了口氣,看來今天已經不能再喝下去了,本也沒想著喝很多,隻是想出來散散心,結果,氣走了一個人,心裏更是煩躁了。

“還不能一刻讓人安靜了。”

紀涴禾嘟囔了幾句,晃晃悠悠地起身,腳步略有些不穩,卻也站住了,身子一搖一擺地從屋頂上飛了下來,穩了穩步伐,也就進去了。

回到房中,卻依舊是睡意全無,倚著窗子,夜風徐徐,吹過她有些潮紅的臉,帶來陣陣清爽。

紀涴禾忘記自己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醒來的時候依舊靠在窗子旁,腦袋有些疼,喝了碗清茶也就下去了。

到了下麵,看到了秦淮之,兩人對視一眼,卻都沒有說半句話。

紀涴禾在心中歎了一聲,而秦淮之卻是毫不猶豫地轉過了頭去。

這時,卻從外麵風風火火地闖進來了兩個人,麵色有些著急,看到了紀涴禾與秦淮之,相互示意了一番,便匆忙地朝樓上奔去。

紀涴禾心中一驚,怕是有了什麼重要事情。秦淮之已經上樓,她便也匆忙跟了上去。

上去的時候,那兩人已經在匆忙地說著。

“今日我們在街上打聽的時候,看到了兩個粗布麻衣的人,衣服裏卻隱隱露著無影樓的標誌,便跟了過去。”

一人恭恭敬敬地彙報到。

“之後,我們便在他們那邊聽到了這裏的棺材鋪,似乎說棺材鋪裏有著重要的人。後來他們進了一個房子,心想著為了不打草驚蛇,便打算還是先回來說明再作打算。”

紀涴禾麵色一驚,沉吟許久。

而秦淮之的臉上也盡是嚴肅之色。

許久,紀涴禾才開口說道,“我想去一趟他們所說的棺材鋪。”

秦淮之抬頭望向她,臉上盡是不確定,確實,單憑這些,完全不能確定方子渢是否在那裏,若是那裏根本沒有方子渢的人,反而還被人擺了一道,得不償失。

紀涴禾看到了秦淮之懷疑的神情,堅定地說道,“至少有著可能。”

屋內的其餘兩人從申請上便可以看出已經決定要去試探一番。

最後,秦淮之總算說道,“明日晚上我們去看看。”

“今日。”紀涴禾毫不猶豫地說道。

“棺材鋪還沒有找到,況且也總要先去試探一番。”

紀涴禾最終點了點頭。

下午,紀涴禾便與秦淮之二人去尋找了當地的棺材鋪。

秦淮之攔下了一名慈眉善目的老人,“請問,這裏的棺材鋪在何處?我們來這裏遊玩,可我那年邁的母親卻已經病倒了,如今人生地不熟”

說著,臉上盡是悲傷之色,紀涴禾在旁邊低下頭,讓人看上去卻是一副低落的模樣。

那位老人輕歎了一口氣,“人生在世,總有一死,你們也就不必如此傷心了。”

指了指一條小路,說道,“棺材鋪陰氣重,在這條街的街角,從這條小路一直走下去,穿過一座橋便好了。”

說完,一臉憐惜地看了紀涴禾與秦淮之一眼,便拄著拐杖離開了。

紀涴禾看向那條小路,陰森森的,幾乎沒有人從這裏麵進去與出來,似乎是望不到頭一樣,這秋日的寒冷一下子就讓她打了一個冷冽。

秦淮之卻好像看出了她心中的想法,握住了她的手,他手心的溫暖一下子就傳遞過來。

紀涴禾對著他莞爾一笑,邁開了步伐。

這條小路有些長,越向裏麵陽光越發黯淡,周圍的房屋都擋住了陽光,幽不見底。

最後總算是走了出來,一出來便是一條河,河上架著一座橋,上麵隱隱約約寫著三個字——莫奈橋。

紀涴禾一下子便想到了奈何橋,小時候聽師傅講過,人死之後,去了閻羅王那裏,要過奈何橋,喝下孟婆湯,她似乎明白了棺材鋪為何要在這裏,或許這裏的人也都十分相信鬼神。穿過那條小路,到了這裏,仿佛真的要將那已死之人放下。

棺材鋪便在河對岸,生意冷冷清清的,偶爾幾個人從裏麵出來,也都是愁眉苦臉,陰沉沉的。

秦淮之拉著她便要朝那邊走過去,紀涴禾這才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