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
的人生啊……”下午五點,蕭歌推著燒烤車,不情不願的來到整個江城人流量最大的濱江路搶占位置。
他穿著灰背心,沙灘褲,腳下夾一雙破舊的人字拖,腰裏插一把圓形棕葉扇,戴頂黑sè棒球帽,帽簷壓的低低的,嘴裏叼一根煙,吞雲吐霧,吊兒郎當,十足一副地痞流氓的樣子。
他身高一米七五,體重一百二十斤,一頭長發,長相著實不算難看,可他卻偏偏喜歡擺出一副墮落的樣子。原因很簡單,他很不喜歡現在這份工作。
“老子是正經八百的大學畢業生,憑啥讓我賣燒烤?”想起老爸拿著掃帚將自己趕出門,蕭歌就一肚子氣。可轉念一想也怨不得老人,怪隻怪自己的這脾氣實在太臭,從畢業到現在,工作也找了十多個,愣是沒有一個能堅持幹滿三個月,要麼是不服從指揮,要麼就是直接頂撞上司,最後一個工作還差點和老板動起手來。
“看著那些大腹便便的家夥自以為是的在我麵前指手畫腳,我就來氣,沒辦法,你兒子就這脾氣,就當我是生當領導的料吧。”每次被辭退,蕭歌總是這樣對父母。
眼看著兒子二十五六了卻整窩在家裏,老兩口著急上火,但他們隻是普通工人,也沒有能力和金錢給兒子鋪路,逼不得已之下,給他訂做了一個燒烤架,好死賴活的將其攆出了門。
第一次拋頭露麵,蕭歌總覺得臉皮燒乎乎的,生怕從哪個角落忽然跳出來一個相熟的舊識,那才是臉都丟到姥姥家去了。可是沒辦法,出都出來了,還得硬著頭皮幹,老爺子可是發了話的,要是今兒收工交不出一百塊錢,回家連飯都沒的吃。
他媽淒涼啊。”蕭歌悲歎著,心底狠狠的鄙視了老蕭一把,諸如唯利是圖六親不認等等,看著一個擺地攤的旁邊有個空位,蕭歌趕緊推著車子插了進去。
地攤上擺的的都是一些少數民族用的銅鏡,木梳,銀簪一類的東西,蕭歌沒多大興趣,打量了一番,忽然瞥見攤主腰間掛著的一把牛角刀,眼睛頓時便亮了。
們兒,來一根?”蕭歌把車子擺正,趕緊媚笑著掏出煙盒上前打樁。
攤主三十來歲,瘦瘦弱弱的,唇上留著兩撇油亮的胡子,一身苗族打扮,青大褂,百褶裙,整的煞有介事,看上去像個少數民族,不過蕭歌卻知道這廝根本就是本地人假扮的。
胡子接了煙,摸出個甲烷火機點上火,美美的吸上一口,將煙夾在手上,咧嘴露出兩排焦黃的牙齒,衝蕭歌笑道:“夥子不錯啊,新來的?以前可沒見過你。”
蕭歌拍了拍身後錚亮的鐵製烤架,笑道:“第一出工,以後這地界就是我專用的了。”
胡子嘿嘿笑道:“那感情好,終於有人可以吹牛打屁了,這位置我給你看著,以後那些賣粉兒的老大娘來了,我就有人了。”
“多謝,多謝。”蕭歌笑著,故作好奇的伸手去摸攤主腰間的牛角刀,“這刀不錯啊?”
胡子倒是爽快,直接解下來遞給蕭歌可是好東西。”
蕭歌接過刀仔細翻看,刀成細微弧形,連柄帶鞘有近三十厘米長,刀柄是水牛角割的,並不值錢,刀把卻是銅鑲玉,雖然鑲嵌的線縫裏還殘存有黑sè的汙垢,不過玉質依舊潔白如脂,蕭歌握著刀把,猛的拔刀出鞘,斜陽的光芒灑在刀鋒上,頓時熠熠生輝。
“好刀。”銅刀雖然有些綠瘢,不過簡單大氣,透著古風,看的出有些年頭了,蕭歌越看越喜歡,越看越舍不得放下,忍不住問道:“大哥,你這刀賣嗎?”
胡子臉sè一變,趕緊將刀搶回來,道:“開什麼玩笑,這可是祖傳的寶貝,不賣不賣。”
“狗屁才不賣。”蕭歌心中罵了一句,知道這家夥是在惺惺作態,想故意抬高價錢,於是嘴一撇,裝作無所謂的道:“那算了。”便回身擺弄起自己的鐵盒子來。
將油醋、辣椒粉、孜然粉等一股腦擺上桌,將黑炭引燃,見路上行人匆匆,卻沒有一個相識的,這才將臉皮放開了,扯開破鑼似的嗓子嚷道:來看看了啊,蕭氏燒烤,開張特惠,地道羊肉,新鮮韭菜……,一律八折咯,不用地溝油,沒有防腐劑,安全衛生,環保美味,不買也來看看了啊……”
胡子坐在凳上測的冷笑不止,眼前這家夥也太無恥了,誇的自家的東西跟上有地下沒一樣,這樣都要有客人來,大爺就跳進身後的淮江自盡去。正想著,一對情侶拉著手走到蕭歌攤位前,笑道:不是真像你的那麼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