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晚上去車老家,事情辦得很順利。車老看了材料以後,義憤填膺,馬上表示明就坐長途去省城。後來見王波已經安排好了一切,也就默然了,同意和田先鋒一起坐吉普車去省城。
從車老家告辭出來後,王波又去了田先鋒家。
田先鋒在家正無所事事,見王波到來,當然高興了,拉著他問長問短,還起了當年打鬼子的事情,的他老人家滿腔熱血,意氣風發。
王波不忍打斷他,隻能笑眯眯地認真聽著,做一回難得的忠實聽眾。
老伴大概聽得多了,過來提醒道:“陳年爛事還沒完沒了啦,你看王同誌難得來一趟,就被你拉來當聽眾了。”
田先鋒剛想向老伴發火,見老伴在問王波:“王,今來家裏有事吧?”才猛然醒悟地看著他:“對,找我有事?”
王波鄭重其事地看了田先鋒一眼:“是的,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隻能求助您老人家了。”
田先鋒疑惑地看著他,如果是公事,應該和許書記一起來找他,雖然他現在離休了,但畢竟是副廳級幹部,官場上這點規矩,許明應該懂得,絕不會打發個秘書過來。難道是私事?便有所保留地道:“什麼事?看?”
王波從包裏先拿出了北山鄉文書的關於二次礦難事件的彙報材料,交給田先鋒:“還是田書記先看看材料,我再接著彙報吧。”
田先鋒看著這些材料,雖然臉上的氣sè越來越難看,但沒有他預料中的勃然大怒,隻是怪異地看著王波:“你給我看這些材料是什麼意思?”
王波明白了,這位在官場上摸爬滾打了多年的老書記對自己的動機產生了懷疑,更確切地,對許書記的動機產生了懷疑。此時唯有將自己的真實意圖告訴老書記,或許還能取得他的諒解和支持。
於是,他又拿出另外六份礦難家屬的控訴材料,一起遞給田先鋒。便從意外碰到阿根起,一直到許書記幹涉,將他明升暗降去金屏鄉當副鄉長為止。最後,他又道:“我並不是非要和許書記作對,而是那77條人命猶如77個鬼魂,已經融入我的生活和思維之中。我必須為他們伸冤,為他們呐喊。”
田先鋒明白了,這許明是采取了明哲保身的辦法,想不聞不問了。如果自己還在縣委書記的位置上,是不是還能由著茹大海繼續隱瞞下去呢?至少他得考慮和專署的關係吧?但77條人命,甚至倍、5倍的77條人命的折磨,能使自己再無動於衷嗎?田先鋒不禁搖了搖頭。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王波:“那你想我怎麼幫助你?”
王波為難地道:“本來我也不想麻煩你,這6名礦難家屬的控訴材料,都是老礦長幫助收集的,可是老礦長由於太過悲傷病倒了。因此,隻能來找你。明車美琴書記將去新華社南方分社,遞送這些材料。我想,也請你跑省城一趟,將這幾份材料麵呈李默然書記,在慶縣也隻有你能直接麵見他。”
“你能量還真不啊,連老車都被你動員了啊。不過,我還是有點不明白,找默然書記不是你更方便嗎?”田先鋒狡黠地問道。
王波隻得實事求是地道:“我去找李書記當然更方便,但是,這樣一來,我在慶縣會被光榮地孤立,這讓我以後如何開展工作?”
田先鋒愕然地看著他,這子年紀輕輕,不但正義感很強,而且城府如此之深,假以時rì,必定大放異彩,怪不得默然書記這麼看重他。國家的未來終須寄托在他們這一代身上,自己將逐漸退出曆史舞台,那麼何不在有生之年再扶著他們走一程呢。
田先鋒決定幫助王波:“行!憑你這個實事求是的jīng神,明就走一趟,回來後,我還會大聲地疾呼,這是我老田頭個人的行為,不將北山銅礦的事情搞清楚,決不罷休。”
王波忙站了起來,畢恭畢敬地向田書記鞠躬:“謝謝田書記的大力支持。”
田先鋒笑著道:“你不用怎麼多禮。關於北山銅礦的問題,要麼不知道,既然知道了,我必管無疑。但對你的支持,那是因為你實事求是的態度和堅持真理的jīng神感動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