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進寶見許明沉默不語,便進一步挑唆:“你看這些人不是礦工就是一些不三不四的人,肯定是有人在背後煽動的結果。完全是一次違法違紀的,有計劃有目的有組織的非組織行為。這是在向黨的權力挑戰,向組織的權威挑戰,是在向黨和人民的利益挑戰啊。”
許明麵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有點驚慌失措。他也相信王進寶的話不假,但這人城府太深,連茹大海的自殺都用來給他上套,其他,還有什麼事不能做的?他不得不心從事。
王波聽到外麵有異,出來一看,也不免吃了一驚,這下糟了,許明肯定要拿這事大做文章,挑動群眾和組織對抗,這個罪名確實不,心裏不禁有點發毛。
昨晚被救的二名礦工站在隊伍最前麵,其中一人見王波出來了,就大聲道:“總指揮,我的命是你給的,從今以後,我就聽你的了,請你繼續當我們的領導。”
“總指揮,你救了我們銅礦,也救了我們北山,就讓我們為你做點事吧。”另一名礦工也充滿感情地道。
“我要幾句。”一位白發蒼蒼的大爺站在人群後麵高聲道。
人群自動地讓出了一條人縫,大爺拄著拐杖穩健地向前走來,全場鴉雀無聲,唯有拐杖打著地板的“咚咚”聲,顯得那麼刺耳。
他來到王波麵前,目不轉睛地注視著他,突然將手中的拐杖高高地舉起,人群一陣驚呼:“吳爺!”“吳老!”叫聲四起。但見大爺將拐杖緩緩地落在王波的肩膀上:“好!夥子,想不到你怎麼年輕。昨晚要不是你,不但我家,連整個北山都不將存在。行!老夫看好你了。”
王波忙謙虛地道:“我是一名黨員,隻做了一名黨員應該做的事情。”
“的好!”大爺誇獎道:“當年根據地的老百姓用獨輪車推出了解放全國的偉大事業,那是什麼?那是血濃於水的關係。如今,怎麼了?怎麼大的災難麵前,縣委在哪裏?鄉幹部在哪裏?唯有你王波組織了八支突擊隊,和北山人民一起,保住了北山銅礦,保住了北山。你不愧為黨的好幹部,不愧為北山人民的好兒子。”
許明滿臉燒紅地愣在那裏。事情怎麼會這樣?這老頭分明就是一位老幹部,難道也是被人利用了?昨晚上的台風,王波到底做了什麼?北山鄉的彙報可一句也沒有提王波,還有什麼突擊隊,講的可都是鄉zhèng fǔ如何領導人民抗洪救災保平安啊。
自己是縣委書記,不聽一級zhèng fǔ的話,聽誰的?難道去聽這些散兵遊勇似的烏合之眾?那以後他這個縣委書記在下級組織麵前還有什麼威信?許明又一次在官本位的意識指導下,錯過了最後一次機會,導致他在仕途上遺憾終生。
王進寶當然認識這位老人,他是慶縣唯一的一位副省級離休幹部。在崗位上下來後,省城160多平米的房子不要,偏偏回老家安度晚年。每年hūn節縣委必定都來拜訪他。但他不想破,就想看許明的笑話。
許明剛來三個月,自然不認識他,便問道:“請問老先生貴姓?怎麼稱呼?”
大爺很隨意地看了他一眼:“你是新來的縣委書記吧?稱呼有這麼重要嗎?你隻要知道我是一名老黨員就行了。聽,你要停這位夥子的職,是什麼原因能告訴我嗎?”
許明想,你這老頭還真倚老賣老了,縣委的決定還用得著向你彙報?看在他白發蒼蒼的份上,他硬是忍著:“大爺啊,看你年紀這麼大了,應該有自己的判斷能力,不要被一些人蒙騙了啊。”
大爺一聽哈哈大笑:“我被蒙騙?王進寶你,我就怎麼容易被人蒙騙?”大爺是何須人也,對官場一套早就洞若觀火。見王進寶明明知道他是誰,卻故意不給書記介紹,豈不是在給這位新書記上眼藥?就故意將他拖了出來。
王進寶尷尬了,這吳老頭把我在火上烤啊。就忙不迭地介紹道:“許書記,這位是吳老。”介紹到此,就沒有下文了。他還是留了一手,言盡於此,就看你的領悟了。
許明現在是四麵楚歌,後麵王波必定怨恨地盯著自己;旁邊王進寶處處給他下套,明明認識這老頭兒,先是不,後來又來了個不倫不類的介紹;前麵的老頭和群眾又虎視眈眈地盯著他。他感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悲哀和無助。自己可是堂堂的縣委書記啊,出的話可是板上釘釘,豈能怎麼容易收回?那樣的話,自己還有什麼威信領導慶縣人民?於是,他揮了揮手:“好了,鄉親們都回去吧,要相信組織,相信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