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胤看得有些恍惚,三皇子亦是有些怔愣,這個女子果真是不同的,難怪這楚胤如此的焦急,卻原來是這樣的與眾不同。
隻是這一愣神的時間,謝夙卿就從身上拿出了藥粉,一時之間,三皇子慌忙地捂住了眼睛,謝夙卿瞬間就跑了出來。她暗自慶幸,幸好自己常常帶著辣椒粉,本是為了防止自己被宮娥們暗害用的,卻不想卻用在了這三皇子的身上。
楚胤看著謝夙卿跑出來,瞬間移步到了她身前,將她攔腰抱起,後退到西策軍中。楚胤動作的同時,一聲令下,西策軍便拉弓射箭。謝夙卿站定的時候,隻看見萬箭都穿在了三皇子的身上了。
看著三皇子瞪圓的眼睛,倒在地上的身軀,太後瞬間蒼老了許多,一雙手顫顫巍巍地朝著三皇子伸了過去,楚胤則是捂住了謝夙卿的雙眸,麵上一片漠然。
楚胤本來已然答應了太後,如果三皇子肯交出皇位,就放他一條生路,此生不入皇宮。到宮外做個閑雲野鶴,卻然沒有想到竟然是這般結局。
太後守著三皇子的屍體哭了很久,眾位大臣一個個惶恐地跪在了原地。
楚胤明命令西策軍的將領,將玉階之上,一切收拾妥帖之後,才一步一步朝著太後的方向走去。
“皇祖母,對不起,都是孫兒的錯。”楚胤跪在了太後的身邊,聲音低沉悲傷。
或許他也是不希望兄弟之間相互殘殺的吧,隻是這帝王家偏生就是這樣的殘酷,三皇子確然不是能夠擔當大任的人,他的暴虐會陷百姓於水火的,太後如何能夠放手看著祖上辛苦打下來的江山被毀於一旦呢?
隻是太後從未想過要讓自己的孫兒如此這般死去,她緩緩地起身,“太子,厚葬了他吧。”聲音清冷,太後是一個理智的人,悲傷過後依舊還是那個盛氣淩人的太後,謝夙卿也緩緩地跟了過去,矮身拜了拜,卻不發一言。
畢竟三皇子是因為自己才被這亂箭穿了心,太後想必並不想要看見自己,是以她有些戰戰兢兢地。
誰知太後不過是繞過了朝著自己的宮殿走去。謝夙卿趕緊起身跟上,楚胤想要拉住她,卻知道此時還不是時候。
楚胤收斂自己的情緒,看著玉階之下正跪拜著的群臣,沉聲說道,“眾位卿家平身。”
旋即轉身走入了朝堂之上,走過了六根紅柱,踏上金階,一撩衣擺便坐在了龍椅之上。
群臣魚貫而入,目光都透露著精明,如今朝堂之上恐怕三皇子一派再也沒有立足之地了。諸位大臣也暗自開始思量自己的位置。
朝堂之上一旦站錯了隊,便是性命攸關的事情。尤其是在風雲詭異的今天。新皇借此登基為帝,卻不知經如何處置原長孫一族的官員。
藺陽侯,晉安侯,此時焦灼的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相比起年輕氣盛,野心頗大的藺陽侯來說,身為二等侯的晉安侯要顯得更淡定從容些,他的心裏還在打著小算盤。
以往三皇子得勢的時候,就想將謝夙卿送入三皇子的懷抱,此時政局突變,太子楚胤登上了皇位,謝夙卿又正好是楚胤的側妃,此時的殊榮就不言而喻了,他想,隻要抓住了謝夙卿這根救命稻草,自己的性命就算是保住了,保不齊還能夠升官加爵,自己再也不是一個虛職的侯爵了。
想到這裏,晉安侯都會忍不住,喜滋滋的笑了起來。
或許,場中的人,隻有六王爺的神情是捉摸不透的,複雜的情緒浮於麵上,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些什麼,然而,他眼裏那些不單純的情緒,似乎說明了些什麼。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誰也沒有在意,六王爺當初為何會忽然選擇站入楚胤的陣營。
此時的六王爺顯得略有些浮躁,新皇登基,彼時他雖有兵權卻全然不似楚胤這般拉攏了兵部尚書,他那些軍隊如果再今天的上演一處黃雀在後,隻怕也就是杯水車薪,如今竟然讓自己處在這樣一個任人宰割的地步。
遂他隻低著頭,一雙鷹目微斂,今日楚胤他是殺不了自己的,隻是這做了魚肉的滋味並不好受。
楚胤靜默片刻,朝堂之上便是雅雀無聲,他知道在這朝堂之上就是安靜也是一種威懾。眾臣隻得戰戰兢兢地靜立在兩側,不敢抬頭。
片刻之後,楚胤才狀若隨意般地說,“皇後殺害先皇,篡改聖旨便不必葬入皇陵之中了,長孫大人在這朝堂之中的耳目也是該清理清理的時候了。”
眾臣一驚,沒有想到這皇帝一開口便是要將長孫大人的耳目全部都連根拔起,確然是讓人有些吃驚。
楚胤看著金階之下,群臣神色微變,心中已經有了計較,這威便是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