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離開後,沐筱熙手裏依舊抓著那份文件,她向後翻了幾頁看後邊附著的另一些賓客,都是秦摯該邀請的客人。
整整三頁,可以說每個人都是在這城裏舉足輕重的人物,如果沒猜錯的話,能上了這份名單的人,應該是經過層層的挑選。
可對比下,沐筱熙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她沒有朋友,家人也算不上家人。
秦摯一直坐在身後默默的看著她,也讀懂了這小丫頭臉上的表情,她很寂寞。
這幾天來,他把公司的事情都扔給了秘書去做,任性的陪在小丫頭的身邊,可這並不是長久的事情,婚禮之後,一切都會走上正軌,包括工作也包括生活。
他想到這裏,環顧了四周,又開始設想沐筱熙每天一個人在這房子裏該是什麼樣的情景。
“這份名單需要改動。”
沐筱熙轉頭過來,“改動?”
“嗯,別人的婚禮都是請客吃飯,覺得俗套。”男人伸手把那份文件扯了過來,就當著沐筱熙的麵撕的粉碎,“那些老家夥,次次宴會都少不了,見他們都要吐了。”
沐筱熙噗嗤笑出一聲,覺得這男人板著臉說冷笑話倒是很有一套。
“那就我們兩個人舉行儀式嗎?”
男人唇邊勾起,“別問了,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話畢,她牽了沐筱熙的手朝房間走去,“睡覺去,明天不還得去你家喝茶?”
小丫頭抬眼望了一眼牆上的鍾,“這才七點,睡的太早了吧!”
一點不早,他恨不得每天都和這小家夥膩在一起,無論是鬥嘴,還是打鬧,都是樂在其中。
洗過澡,秦摯躺在房間的沙發裏和沐筱熙隔空相望,那小丫頭欲言又止好半天,而後把小腦袋半藏進了被子裏。
“你有話就說。”
沐筱熙搖搖頭,伸手關了一組燈光,可當四處光線暗下的一瞬間,她卻驚叫一聲。
秦摯一掀被子,起身跑了過去,“你怎麼了?”
她從被子裏慢慢探出頭來,小手還在微微的顫抖著,“我……我有點怕黑。”
在醫院的幾天裏,秦摯每一個晚上都坐在她的身邊,一直等到她睡著為止,即便那樣她還會在睡夢中哭泣幾聲,都是被綁架後,心裏落下的陰影。
他坐在了床邊的地毯上,“那你睡吧,還是老規矩。”
沐筱熙從被子裏探出一隻手,抓住了男人的袖腕,“要不……”因為羞澀她把話說的磕磕巴巴,“要不你到床上來睡吧,我知道這幾天來,你的腿又疼了。”
她話剛說完,就把小腦袋又縮進了被子裏。
秦摯嗬出一聲笑,沒想到這小丫頭竟給了他一個驚喜。
看他起身去取自己的行李,沐筱熙在床上又補充了幾句,“可你先說好了,之前答應過的條件不能變,不可以……”
萬裏長征第一步,他秦摯已經踏上這條路,還在乎這小丫頭說什麼?
他滿嘴答應,可關燈後根本把沐筱熙的話當成了耳旁風。
男人手臂伸過來,直接攬在了女人的腰間,又輕輕的往懷裏一勾。
沐筱熙反抗一下,“你不守信用。”
“就這樣摟著睡,怕你害怕。”
真的嗎?
可她為什麼還是有些不放心呢?
沐筱熙的後背貼著男人的前胸,她生硬的一動不動。
能聽見他鼻息間發出的輕微呼吸聲,能感受到溫熱的氣息吹在她的脖頸上。像有一隻貓爪似的,感覺很癢。
男人胸口起起伏伏,很有頻率的貼在自己的後背上。
兀的,他手一動,攏緊了自己的身體。
沐筱熙能清楚的聽見自己吞口水的聲音。
“寶貝,睡了嗎?”
她緊閉眼睛裝睡,一動不動。
秦摯在身後攀過身體,他的氣息就從頸部繞到了臉頰上,又用胡茬蹭自己的麵頰,而後低頭一吻落在女人的唇邊。
“你答應過我的!說話不算話!”
沐筱熙一下子就毛了!
她一轉身,在黑暗中瞪大了眼睛。
秦摯沒有開玩笑,反而看上去特別的認真,月光透過窗戶把光線折射在他的臉上,這張棱角分明的臉龐撒滿了銀色的光。
他的眼睛很明亮,裏邊有沐筱熙倒映著的影像,又像波光粼粼的水片,滋潤了一切的煩躁的情緒。
他安靜的看著沐筱熙,大手輕攏了女人額頭上的碎發。
“我很想你。”
沐筱熙砰的,心裏猛烈跳動一下,她現在本可以推開身上的男人,可雙手像是被什麼鉗住似的一動不動。
“從見你第一眼那一刻,就很想你,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
秦摯說著話,強有力的手臂一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