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的理由!”
風七七恨恨擲出手中匕首,直直紮向瀟陽王,氣憤道:“你殺了我爹,滅了我國,斷了我的兵器,竟然還準備用一把破劍迎娶我做老婆!”
風七七是真的生氣了,眼前這個男人,雖然是個極品美男子,可心腸實在歹毒。“老婆?”瀟陽王挑眉避讓劍鋒,勾唇道:“這個稱呼本王甚喜。”
廣袖一拂,匕首又照著原來的路徑飛了回去。“好好收著,你若沒有一把趁手的兵器,想要逃過兵馬司的追捕恐怕不容易。本王……很願意在暴獄再次見到你。”
此話說來委實惹人生氣,再次相見,鐵定不是他被關押,一定是風七七被捕了。那什麼左幽郡王的下場,就是風七七的最後下場。
風七七一腳踢向劍尖,不肯收他的禮物,冷聲道:“區區暴獄能奈我何?還是你自己留著防身最好,防我有一天取下你的腦袋。”
匕首飛在半空,被二人踢皮球一般踹來踹去。瀟陽王目光一閃,伸手接了匕首,拿在手中細細看道:“流火城最出名的鐵匠,打一把最次等的匕首至少需要十金。若是想要在最好的鐵匠鋪打這樣一把最好的匕首,則至少需要千金。你真舍得還給本王?”
那匕首映月生輝,夜色中看來璀璨已極,不必想便知道是好家夥。千金,足夠風七七給卿懷掃一百年院子。風七七目光一閃,停下了手中動作,冷淡道:“理由。”
她是個殺手,講究無功不受祿,就算要收下這樣一把匕首,總要有個理由。而,成為瀟陽王妃顯然不是她認同的理由。瀟陽王肅然挺身,遠望河灣處秀色風景,低聲道:“解除與軒轅止的婚約。”
風七七眨眨眼,瞧著他一本正經的神態,嗤笑道:“我與他本來就沒有婚約,何來解除一說。他是他,我是我,互不相幹,換個理由。”
真沒想到,風七七竟能跟殺父仇人聊上話來。隻是,她不是真正的風七七,而風六郎也確實乃愚忠文臣。兩國交戰,風六郎螳臂當車,率先迎上大夏國狼兵,這不是找死嗎?
就算不是瀟陽王殺了他,也會有另外的人殺了他。風七七暫時隻想找到七夕古琴,回去玉國收殮他的屍首,還沒有一定要殺了瀟陽王的打算。
但是,若瀟陽王屢屢冒犯,繼續添堵,她可能真的會重新考慮人生道路。瀟陽王不知道風七七的想法,聽到風七七要求換個理由時,不禁勾唇笑道:“說真的理由你不信,說假的你也不信。要說……”
他掃一眼風七七樸素的腰帶,挑眉道:“這把匕首送給你防身沒甚不好,隻是你腰帶上的鈴鐺委實太醜。本王就用這把匕首換你的鈴鐺吧。”
風七七一愣,低下頭看著自己裙擺上的鈴鐺,想起那夜風雪中相遇的小小男孩,心頭湧起一絲溫暖,抬起頭冷聲道:“不是說,美人一定要用鈴鐺的嗎?我覺得自己很美,很適合用這鈴鐺。”
此話聽來沒什麼不妥,可瀟陽王臉上的笑意卻倏地收緊了。他冷冷蹙眉,盯著風七七裙擺上的鈴鐺,厲聲道:“誰告訴你美人一定要用鈴鐺?”
風七七覺得,她實在沒有必要跟眼前這位冷漠邪魅的王爺解釋,所以隻挑釁地看著他,不發一言。她不說話的樣子很冷,像是風雪寒夜中的清澈河水,沒有一絲溫度,也沒有一點兒情誼。
就像,她與這世間的一切都隔得很遠,仿似千年。從前她就是這樣的。瀟陽王目光一閃,一把拽緊手中的匕首,冷聲道:“你戴鈴鐺不好看。”
他的眼睛,妖冶中透出一絲鄙夷,好似這鈴鐺,果真要天下間最美的女人才可佩戴。風七七嗤笑一聲,鼻尖哼出濃濃的不屑,道:“我偏喜歡。”
一語畢,也不待他多言半句,轉身離去。反正他也不會歸還七夕古琴,反正他也絕不會跟她善了。
索性,她便率性而為,懶得跟他廢話。
“風七七!”身後,響起瀟陽王冷厲的嗬斥聲。風七七不肯回頭,煩躁道:“你還想過兩招嗎?”
身後人卻不接話,隻是低聲道:“這把匕首你拿去。本王今夜的話,你不妨考慮一番。”他的聲音很冷淡,莫名的透出一股嚴肅。
難得,這句話竟沒有慣常的譏誚與鄙夷。風七七垂下眼簾,不屑道:“不必考慮。”
話音落,身後忽然傳來淩厲的風,風七七縱身倒提,飛快避讓,一轉身拽住夜色中的暗器。
劍刃生光,價值千金的匕首璀璨耀眼,是瀟陽王送給她防身的禮物。風七七抬起眼簾,對麵人頎長清濯,披著雪白披風獨立在夜色河灣處,比天上的星子更閃亮。連他身後那兩個麵容鮮麗的殺手,一時都黯淡無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