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走就走,風七七可不會傻到一會兒再乖乖走出野村武館。
隻要瀟陽王以為她還在武館內,她就能想辦法走的遠遠的。她小心翼翼爬上圍牆,瞧著院牆下站著的李可本,低低道:“你快進去吧,小心應付著,隻要他們不進來,我就能跑掉。”
李可本緊張兮兮的點點頭,揮手讓她快走,始終不敢出聲。風七七勾唇一笑,一步跳下圍牆,險些摔了個狗啃泥。
受了重傷的確不好,往日她輕輕鬆鬆就能跳下去的地方,今日偏偏有些強人所難。她艱難地爬起來,順著河邊匆匆往流火城中心走去。
卿懷就算是北越國太子,至少不曾傷害風七七,而且風七七從未跟他正麵承認過身份,一直對自己的身份模棱兩可。要說騙人,大家都是半斤八兩,不算虧本。風七七這麼想著,腳步飛快,生怕瀟陽王追了上來。
眼看過了大禹廟地界,河畔仍是一片寂靜。風七七心上稍解,心知瀟陽王恐怕是真的上當了。她微微一笑,擦一把額頭細汗,正打算呼出一口氣。一抬頭,卻見秋霜穿著白衣站在河對岸。
風七七一愣,以為自己眼花,仔仔細細看了一下,才發現果然是秋霜。秋霜也正看著她。風七七一怔,慌忙躲進茂盛的樹林中,想要等待秋霜離去。
可惜,河對岸的秋霜仍一瞬不瞬地瞪著她。風七七大驚,眼瞧著秋霜隔著河水趟不過來,立時沿著河畔青草地飛奔。隻要她跑得不見蹤影,秋霜隔著河水,想要抓住她也是鞭長莫及。她飛奔,秋霜亦飛奔。
眨眼間,河對岸的秋霜便與她比肩而行了。風七七腳下不穩,一個踉蹌,停了下來。停下來,茂盛的樹林中走出來翩然若仙的妖冶王爺,瞧著她香汗淋漓的模樣,嗤笑道:“又想逃跑?”
風七七窘迫難堪,恨恨瞪著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瀟陽王,不悅道:“你跟蹤我?”
瀟陽王哈哈一笑:“何須跟蹤?本王見你進門後,便直接到了此地等你。”風七七大囧:“你竟然知道我要逃跑……”瀟陽王微微一笑:“我自然知道你要逃跑了。可惜你從牆頭翻出去這一招,實在很普通誒。”
風七七翻個白眼:“要你管。”她憤憤不平往流火城中心走去,瀟陽王慢騰騰地跟著她,臉色冷淡道:“七兒,你從這裏跑去,果真是要找雲懷卿那個蠢貨麼?”
風七七懶得理會他,悶不做聲地繼續朝前走。瀟陽王心情一下差到極點,盯著她背影,低聲道:“雲懷卿騙你良多,你竟然還相信他?我從未騙過你,說出的話,你卻沒有一句是肯信的。”
風七七回頭:“你滅了玉國,亡了風家,還派遣你的先鋒軍迎娶風月。你說,我要如何信你?”
她冷冰冰一頓,不屑道:“卿懷騙我?他騙的是芝麻綠豆的小事,我又何足掛齒?你雖不曾騙我,可你做的事情卻讓我失去了一切,我要如何信你?”幾句話,說的瀟陽王臉色微變。
靜寂的河邊,隻剩下風吹著樹葉的沙沙聲。風七七繼續往前走,根本不曾在意身後是否有人跟來。跟來,她自然隻能回去仰夕宮,若是不跟來,她能去的地方委實就太多。
可惜,不過片刻,身後便響起沉沉的腳步聲。風七七低著頭,聽得瀟陽王衣裳下擺撫動青草的悉率聲。她毫無預兆地回頭,見瀟陽王獨自一人跟在他身後,秋霜與春水不知去了哪裏。
河畔寂靜,瀟陽王麵容俊美妖冶,隻站在那裏,便有著令人心跳的魅力。當世三大美男子,瀟陽王、雲懷卿、江瑾宣,各有各的俊美,各有各的風格。
可風七七卻覺得,瀟陽王的確稱得上那個為首之人。
她目光閃了閃,悶悶道:“你跟著我幹什麼?”瀟陽王雲淡風輕地立在青草地上,低聲道:“我隻是不放心你獨自一人找雲懷卿而已。我的妃,我自己會寵。不需要他人代勞。”
風七七一怔,簡直看不透他心頭所想了。瀟陽王一掃先前的陰霾,勾唇一笑:“我已命人嚴密監視雲懷卿的舉動,他暫時是出不去流火城了。”
所以,她即使真去找卿懷,也是然並卵。若非牽涉北越,恐怕瀟陽王一定早想辦法毒害了雲懷卿。隻是牽涉了兩國政,治,他才有所顧忌。
風七七訝然,哼哼道:“誰說我要找雲懷卿。”她冷冷回頭,再也不肯看瀟陽王,繼續朝前走去。這一日,風七七未能逃離瀟陽王的手掌。
這一日,瀟陽王帶著他的小嬌妻,逛了流火城大大小小的商鋪,親自為風七七挑選了許多東西。什麼衣帽鞋襪、珠寶首飾,應有盡有,馬車裏裝不下,春水與秋霜一人抱了一大包。
風七七坐在馬車裏,隔著敞開的車簾打量流火城,見得整個街道金碧輝煌,人流如織,的確是天下繁盛的所在。真沒想到,有一日,她竟然會出現在這繁盛的所在,身旁還跟著個丟不開的騷包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