萋萋回到花廳,廚房剛做好了飯菜,幾個人圍坐在桌前用飯,都沒說話。
蔣夫人瞧著三個小青年,道:“傳兒,你和遠遊幾時去秀川書院報到?”看瀟陽王的舉動,蔣夫人是再也不敢留容傳二人。萋萋眨眨眼:“表哥剛來,就急著要去書院嗎?”
容傳噎住,不知該說什麼。高遠遊目光閃爍,悶頭吃飯。桌上氣氛怪異,蔣夫人笑著打圓場:“王爺明兒還要來接你,吃過飯早些歇息,別太累著了。”
萋萋點頭,老老實實吃飯。這一頓飯吃的不算愉快,不過萋萋素來神經大條,還真沒體會到什麼不一樣。她早早用過晚飯,回到閨房中,又開始研習那本《小擒拿術》。
越看越覺得熟悉,索性翻身起來,照著上頭教授的套路練習。別說,當中就有直拳正麵攻擊人的招式,竟跟她擊中守門護衛鼻梁骨的套路一模一樣。
她吐吐舌頭,果然覺得自己是有先天潛質的。練了半個時辰,正覺勞累,玉兒在外頭聽見她動靜,忙要進來伺候。她飛快丟了書本,逃上床悶聲道:“我睡了……”她是不耐煩被人伺候的。
大約,是在宮裏當宮娥當慣了,生了賤皮子。她嘿嘿一笑,閉上了眼。翌日,瀟陽王果然來接人。依舊是他那輛標誌性的馬車,依舊是他那妖冶邪魅的模樣。蔣夫人笑眯眯請他進門,半點不敢含糊。院子裏,容傳和高遠遊正在搬運行李。
因去了秀川書院學習,三個月才能回來一次,所以帶上了大部分的東西。三個人相見,瀟陽王氣勢十足,容傳和高遠遊先矮了半截。二人忙向他見禮:“草民參見王爺。”瀟陽王冷冷站定:“是去秀川書院?”
容傳沒吭聲,高遠遊躬身道:“啟稟王爺,正是。”瀟陽王掃他一眼,點點頭:“昨日本王已修書秀川書院的東方院長,請他略為照拂一二,你們此去,安心求學吧。”高遠遊一驚,想要抬頭又不敢,隻激動道:“多謝王爺。”
容傳仍不肯感謝,但一張臉卻已漲紅,悶悶地低著頭,一時無言。蔣夫人忙道:“多謝王爺照拂。不瞞您說,老爺推薦他們兩個入學,還是走了門子的,其實……也怕他們去了沒有靠山,吃苦受累。”
在流火城這樣的地方求學,多的是達官貴人子弟。蔣茂遊還真不算什麼大官兒。特別是容傳與高遠遊也不是蔣茂遊嫡親,愈發顯得容高二人勢力單薄。
如今有了瀟陽王的叮囑,他們在秀川書院,想來是不大容易被人輕視了。瀟陽王淡淡一笑,負手走去了主院。萋萋正在裝糕點,聽得腳步聲走近,頭也不抬道:“叫表哥他們等我一會兒,我這裏的糕點最是好吃,給他們帶些,分給同窗們嚐嚐也是好的。”
門口來人沒吭聲,萋萋抬頭:“快去快去,不然他們該……”後麵的話噎在喉嚨裏,因為某位王爺正不算高興地看著她。她一驚:“那個……”說不出來。
不知道為什麼,竟有點做了虧心事的錯覺。她臉色一白:“我是準備……”依舊沒能成功的解釋。他隨意走進來,伸手拿過她手上的糕點盒子,眉毛不抬道:“你這裏的糕點自然好吃,那是王府專做糕點的廚子特地為你做的。外人想買,也沒地方買去。”
萋萋眨眨眼:“哦。”
他收了盒子:“下次想吃,就讓春水給你送來,廚子本王先接走了。”她一怔:“不行。”別說是她,就是蔣夫人和玉兒也很喜歡吃歡娘做的糕點。
若是被他接走,她難道真好意思叫他每日送來?他挑眉,仔細看她的臉色:“不接走也行……不過,你若是再敢給那些亂七八糟,本王都不認識的……人,送糕點。本王立刻將廚子接走。”
她苦著臉點頭,委委屈屈:“你放心吧,下次不會了。”他勾唇一笑,心情略好:“對了,歡娘的月錢,本王按時支付的,你不用管。”
萋萋一怔。他沉默片刻:“忘了跟你提,你府裏十五個家生子,本王都在按月支付銀錢的,你不用再給了。”萋萋瞪圓了雙眼,有這樣坑人的麼?
簽訂借款合同的時候,還說要跟她算錢,還說什麼家生子,他可不敢管!原來都是騙人的。她小臉擰成一團,大有被人坑了的後知後覺。他哈哈一笑:“真叫你付月錢,你付得起?就是你那廚子歡娘,一個月月錢就是十兩,春夏秋冬四個人,每人也是十兩,至於……”
她不願再聽。
她的貼身丫鬟玉兒,一個月才二兩月錢。其餘下人,更加微薄。就這樣,玉兒和蔣家下人已是沾沾自喜,驕傲不停。那可是臨水縣的高級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