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該如何回答,一時陷入沉寂。
他將她整個人穩穩摟在胸前,讓她半跪在他懷中,仰頭寵溺看著她:“昨夜你睡得不好?”
仰夕宮雖說收拾的不像此處喜慶,到底也是一座宮殿,就算簡單,也不會簡陋,更不會寒酸。
他昨夜懷抱著她睡得安穩,她怎麼竟沒睡好?
“可是認生?”他又問了一次。
她低著頭,發覺他眼中柔情滿溢,似乎能化出水來。
如此溫情郎君,還真不該再抱怨什麼。
不管說點什麼,都有矯情的嫌疑。
她不願這麼矯情:“我隻是想問問你昨夜睡得好不好。”
她言不由心。
他挑眉:“你有事瞞著我。”
她避開他的眼睛:“沒……”
他遲疑望著她小臉,足足看了好一會兒,忽然抱起她坐倒在床榻上。
大紅色的床榻,一層一層的紗簾被玉鉤懸掛起來,顯出甜蜜溫馨又喜慶的味道。
床上鋪著大紅色的床單,擺著大紅色的絲被,撒著紅花生、紅核桃、紅棗……寓意和和美美,早生貴子。
她心頭一緊,縮著腦袋,不敢看他的眼睛。
他將她放在腿上坐好,開始一點一點親吻她的唇瓣。
溫熱又冰涼的觸感,令她感覺很不真實。
她心頭慌亂,忙忙避開他的唇。
他想要再近,她伸出手捂著他的嘴巴,低著頭不肯。
說她羞澀,卻不盡然。
說她拒絕,又不盡然。
他目光一閃,小心翼翼吻吻她的手心,癢得她倏地拿開了手。
他笑:“龍鳳燭要燒三天三夜,咱們今晚洞房也一樣。隻要你乖乖的聽話,我不急。”
她抬起眼睛,羞得紅了臉:“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他好奇又耐心地詢問。
“我……”她臉色變了又變,到嘴的話又咽下肚去。
她目光閃了閃,一把推開他的雙手,跳下他的大腿,遠遠站開:“宮裏那麼多事,你不去處理?難道成婚之後,就開始無所事事了?”
他一鄂,表情怪異地看著她。
她佯裝鎮定。
他站起身,一本正經衝她作揖:“遵命,老婆大人。”
這稱呼聽來熟悉,正是指她自己。
她眨眨眼,想笑又不願意笑,“嗯”了一聲。
他勾唇一笑,寵溺地看著她:“你先在府中休息,為夫讓春夏秋冬來陪你,等為夫忙完了公務,再回來尋你用晚膳?”
她看著他妖冶邪魅的臉,點點頭。
他便邁著輕快的步子,掀起一進又一進的嫣紅色紗簾,走出了臥房。
不過片刻,春夏秋冬幾人就進了門,站在紗簾外,笑吟吟問她:“王妃,您中午想吃什麼,奴這就去廚房準備?”
她這才知道,她被他帶進皇宮,她的陪嫁車隊便直入王府,丫鬟們也安置在王府。
一切,早就置辦妥當,隻等她這個女主人的到來。
她坐在床榻上,不知該回答什麼。
春夏秋冬進了門,一見她模樣,忙取來首飾衣裳,要給她換上。
春蘭道:“您進宮吃苦了嗎?怎麼穿著宮娥的衣裳回來了。”
夏荷抖開紗裙給她披上,又拿梳子替她梳著頭發,一臉擔心。
幾個丫鬟熟練的伺候著她,她微微一歎,笑道:“有王爺在,何曾吃過苦。走,出去瞧瞧。”
出門,丫鬟仆役站了滿園,正等著她。
她有些愕然,台階下,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捧著一本冊子,恭恭敬敬道:“啟稟王妃,這是府中下人的名冊,請您過目。”
她眨眨眼,見這男人穩重老沉,說話速度緩慢,並無狡猾之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