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中三人,麵麵相覷。
萋萋和吳世勳摸不準白袍小將的心思。
然而,對峙許久,白袍小將卻隻冷眼看著二人,並無多餘的動作。
吳世勳長劍一舞,喝斥道:“你竟敢偏幫朝廷要犯,就不怕本城主回到流火城,奏你一本嗎?”
萋萋目光閃爍,瞪著吳世勳。
白袍小將沒有開口。他將長劍抱在懷中,低聲道:“還不動手?”
這句話並不是對吳世勳說的。
萋萋眼皮一跳,一步躍向吳世勳,手中短刀虎虎生風。
直劈吳世勳麵門。
吳世勳駭然。
恍惚間,他似乎明白了什麼,立時拔劍迎擊。
短刀長劍相觸即分。
他力氣很大,萋萋並沒能討得勝算。
能在瀟陽王跟前走動的人,自然有他獨特之處。
他的身手不會太差。
萋萋短刀一轉,換了角度又劈砍他肩臂。
吳世勳卻不再與她糾纏,而是避開她的短刀,團身衝向窗戶,準備撞破窗戶逃跑。
他畏懼的人乃是白袍小將。
她不肯讓他逃走,飛身追上。
追卻追不及。
眼見著吳世勳已到了窗口,就要一劍劃破窗戶,縱身跳下。
斜刺裏,白袍小將長劍一挑,擋住他去路。
而後站在窗口,冷眼看著吳世勳,沒說話。
這般態度,傻子也能知道他站在哪一方。
萋萋不敢猶疑,趁此刹那,短刀劈砍,一刀砍在吳世勳後背。
吳世勳吃痛,長劍後斬,回斬她頸項。
她躲開,短刀再次出擊,砍向他手腕。
所謂一寸短一寸險。
她的短刀不比長劍,殺起人來也不比長劍。
此刻與吳世勳近距離較量,委實難有好果子吃。
他斬不到她,她卻也砍不到他。
險險避開吳世勳斜挑一劍,她迂回一步,欲尋得合適的時機,再行刺殺。
那站在窗口的白袍小將忽然動了。
長劍倏地躥上,並無多餘花招,直取吳世勳後心窩。
吳世勳聽得腳步聲,飛快回頭。
萋萋一個箭步躥上,一劍直刺他心髒。
腹背夾擊,吳世勳臉色大變,一腳踹向萋萋,回手阻擋白袍小將。
這麼一瞬,萋萋避開他踢來的長腿,翻身將短刀遞進了他的腰眼。
一刀進去,鮮血噴湧。
他倏地軟倒在一側,白袍小將的長劍順利直入他後心窩。
兩劍夾擊,他再也受不得,倒在了地上。
鮮血奔湧,片刻間染濕了他的衣裳和身下的地板。
再無聲息。
萋萋一步躍上,仔細查探他呼吸,確認再無一點氣息,總算鬆了一口氣。
室中隻剩下二人。
白袍小將與她對視,目光冷淡。
走廊上,有大批兵士湧過來,隔著門板匆忙稟報:“啟稟城主,密道中沒搜到要犯,東山那邊也沒人,蔣萋萋……不知蹤跡。”
外間已等候了許多人,尚且不知道雅室中發生了什麼。
就這麼一會兒工夫,大概也不會猜到吳世勳已殞命。
白袍小將目光微閃,忽然厲聲喝斥道:“大膽蔣萋萋,竟刺死吳城主,本將絕不姑息你。”
一語畢,長劍飛舞,直取萋萋頭顱。
萋萋躲開。
他長劍飛旋,聲音卻很低:“還不快走?”
能逃脫的地方,隻有窗戶。
可窗戶下是萬千的百姓和萬千的敵兵。
她若從窗戶跳下去,不被想升官發財的百姓扭住,也要被千裏來襲的兵士擒住。
白袍小將長劍舞動,發出鋒利的破空聲,聽上去恐怖已極,口中卻小聲道:“從承塵上走。”
承塵之上,是整個酒樓的房梁,至多能連通整個酒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