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茶涼,果不其然。
瀟陽王罩著回春坊,整個流火城沒人敢來撒野。
許氏做的一手好菜,既不用去禦膳房,也不用給官家人做小。
樂得逍遙自在,甚至還有了點超脫塵世的風格。
而今瀟陽王權勢傾覆,她這受益者登時掉下了神壇,淪為普通女子。
普通到張中霸此等低級惡徒,也可染指。
張中霸邪淫,不必猜想也知道他打得算盤。
許氏麵色一白,張口辯解:“張指揮使若是餓了,奴家可以去廚房為您現做菜肴,至於錢,分文不取,權當孝敬。”
言畢,就要轉身退出花廳。
“哼哼,你看爺爺是來吃飯的嗎?別跟我揣著明白裝糊塗,爺爺府上還缺個小,給你做了也算是看得起你。”
張中霸從軟椅上站起身,一腳踹翻了傻站在一旁的白衣小童,罵罵咧咧道:“來人,把她給我帶進去!”
立時有兩個侍衛衝上來,欲押解許氏去小廂房。
許氏大驚,不肯就範。
萋萋焦急:“住手。”
眾人轉頭看她,她易容的模樣委實不算好看,左頰還有一處傷疤。
張中霸挑眉冷笑:“怎麼,就你這副尊榮,還想爬上爺爺的床?哈哈……”
他大笑一聲,端了端腰帶:“也罷,今日就嚐嚐這主仆同樂的滋味。”
侍衛見狀,忙又去抓萋萋。
萋萋臉色劇變,閃身躲開了。
雲懷卿站出一步:“誰都別想動許夫人。”
他身量頗高,身材也好,易容後看去平板憨實,說出的話也沒什麼音調。
張中霸蹙眉:“你是什麼人?”
“我是許夫人雇傭的保鏢。”
“哈哈。”張中霸吐出一口唾沫,狠狠跺了跺腳,像是在踩一隻螞蟻:“賤民。”
他伸手直指雲懷卿:“憑你賤民也敢跟爺爺動手?爺爺乃流火城兵馬司指揮使,官大嚇死你。”
他晃了晃手指頭:“你這鄉巴佬,站一邊兒去,爺爺現下不想跟你囉嗦。滾!!!”
他咆哮起來。
整個花廳都在顫抖。
官大一級壓死人,別說官員和雇民之間的差距,更是天壤之別,雲泥之分。
許氏眼中含淚左右掙紮著,侍衛卻無視雲懷卿和萋萋,繼續拉著她往小廂房去。
去廂房做什麼,許氏不是不明白。
可她雖是兵士遺孀,著實不曾經曆過男女之事。
登時花容失色,忍不住驚叫起來:“張中霸你放開我,你們放開我……”
場麵有些混亂,萋萋和雲懷卿麵色微變。
不過忖度片刻,二人幾乎是同時拔地而起,衝著張中霸去了。
電光石火,張中霸就被擒住。
兩個侍衛大驚,丟了許氏便逃。
張中霸梗著粗壯的脖子,怒喝道:“他x的,你們兩個土老帽也敢禍害爺爺,看爺爺……”
雲懷卿手起刀落,結果了他性命。
張中霸倒地身亡,許氏嚇得尖叫連連,跌坐在地。
外間,腳步聲匆匆遠去,雜亂無章,竟沒人圍攏上來。
萋萋轉頭:“此地待不得了,趕緊撤。”
許氏已忘了挪動腳步,隻傻兮兮任由萋萋和那小童拽著。
三人出了花廳,秦才迎上來,問:“怎麼回事?”
萋萋忙出聲:“先出去再說。”
秦才果然不再多問,幾人扶著許氏出了立春園,遠遠的就見一群兵馬司的侍衛追了過來。
原來,眾人沒走,而是尋了更多的援兵過來。
想來也是,雲懷卿和萋萋不費吹灰之力便擒住了張中霸。
對付這些普通士兵更是小菜一碟。
他們幾個人不敢上前,隻好結隊來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