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軍圍攏東方秀,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
追兵驚得掉下馬去。
兵馬司指揮使大概也已嚇尿了褲子。
而今,唯一還保持鎮定的人隻剩下東方秀。
大隊人馬看著他,指望能從他臉上看出點什麼。
可惜,什麼也沒看見。
就這麼靜默許久,他終於微微一笑,忽然凝起雙眉,轉頭對親兵隊長道:“王魁,你先回府保護冰兒。”
那模樣,意氣風發,似乎要乘風而去。
萋萋目光一閃,他已看過來:“其餘人跟著本將軍,直取乾中門。”
“喏!”
直到此時,親兵們才大概明白他的用意,一時來了力氣,應答的爽快,臉上顯出了鎮靜的笑意。
兵馬司和追兵終於傻眼了,慌忙出聲:“將軍!”
東方秀冷淡轉頭,目光掃過兩軍人馬,高聲道:“想要建功立業的人,統統跟我來!”
一語畢,縱馬飛奔,再不理會旁人。
駿馬風馳電掣般離去。
五百親兵悉數跟隨。
剩下的兩隻隊伍,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呼啦”一聲全都追著東方秀去了。
這裏最大的官兒就是他。
最年輕最傑出的人才就是他。
不跟著他混,跟著誰去?
皇宮被禁,禦林軍嘩變,前線主帥被敵軍生擒。
值此危難關頭,何人得以自保?
萋萋跟在東方秀身後,目光中全是不解和狐疑。
但片刻就釋然。
到了乾中門,果然見禦林軍嚴密把守,沒有要放人進去的意思。
乾中門外,也已圍攏了幾撥人員。
萋萋認得幾人。
但並不是皇室宗親。
說來,夏家人都在梅園看夏澤升天當神仙,誰有空戳在這裏。
東方秀揚聲開口:“敢問宮中,現在誰人做主?”
空闊的乾中門外,雖有許多撥兵馬,但都沒有開口說話。
他這聲音,登時激蕩在眾人耳鼓。
無人回答他。
他冷眼看去,笑了一聲:“長生宴上景況,我等尚且不能觀瞻,爾等若是有暇,不妨為我等通秉一聲?”
長生宴都是附贈邀請名單的,這話說出來,一聽就是自找沒趣。
可,城牆上的禦林軍竟開口了。
“將軍說的什麼話。皇上正在辦長生宴,沒有皇上的吩咐,我等豈敢隨意放人進宮。將軍若是著急想要見著皇上,不如多等等便是。”
東方秀冷淡一笑:“也好。”
就這麼又等許久,不見宮中有人出來。
城牆上的禦林軍竟也沒有嘩變的意思。
乾中門口站著的眾人,開始懷疑方才聽到的消息,隻是一場錯覺。
隻有東方秀,仍是一副冷清清的模樣。
似乎,一起都在他掌握之中。
萋萋目光閃爍,聽得他與禦林軍的對話,總覺得哪裏有些問題,但就是分辨不出來。
她忍不住四下張望,沒看到什麼異樣。
日影西斜。
長生宴仍在繼續。
守在宮牆門口的兵馬,總算是有些熬不住了。
有人提議闖入皇宮,要拿禦林軍問罪。
有人提議先勤王,小心夏澤上了某些人的道。
宮門口劍拔弩張,東方秀冷清道:“皇上若真能羽化登仙,我等自然與有榮焉。不過,宮中既然並無貓膩,為何貴人們不見一人出來?”
他微微一頓:“若果真是出了問題,禦林軍可擔待得起?”
禦林軍無人回答。
聞訊趕來的大臣們,卻有了要硬闖皇宮的打算。
恰此時,遠遠地竟傳來沉重的鍾聲。
鍾聲遼遠,與帝王駕崩時敲響的鍾聲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