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天看著已經沒影子的禍靈夢，無奈地歎了口氣，轉頭道：“就不能好好聽我一句話嗎。”幽香沒有回答禍天的話，隻是緊鎖眉頭地不斷用手探查禍天的身體情況。就現有的情形而言，不容樂觀。
“……”幽香沉默了一會，道，“你或許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不就是消散嘛，我也是死過的人了，沒啥好在意的。”禍天的口氣倒是真的不怎麼在意生死的樣子，“隻是……有些願望還沒完成罷了。”
幽香眼神一黯，自責道：“我不該帶你來的。”
“已經發生的事，何必去在乎。”禍天一邊安慰著幽香一邊看著禍靈夢遠去的地方，道，“我隻是擔心啊……”雖然禍天並沒有說擔心什麼，但是幽香卻能感覺出來。
“你說我好歹也算是一個集天命的主角，怎麼就沒給我開個無敵掛呢。”禍天開玩笑道。
“對不起……”這三個字從幽香嘴裏說出來，分外難得。
“我會讓她複活你的！”幽香似乎想到了什麼，堅定地說道。
“無用的，絕了那心思吧。”禍天似乎早料到幽香會這麼說。
幽香略微思考，便沉默了。
都不是千年的小妖怪了，這種事情稍微想想就明白了。
禍天的組成十分複雜，也十分高端。打個比方，一個小企業打算做電腦，外殼、顯示屏與電路板都沒問題。問題在於那個芯片，小企業無法自產，隻能進口。禍天的情況同理，肉身與靈魂可以說都沒問題，但是那個隻屬於禍神的印記卻沒辦法。因為屬於禍神的印記實在是過於高端了，根本不是大鬼可以觸碰的領域。
幽香用手撐起禍天的頭，默然不語地幫禍天捋了捋那散落一地的長發。無言間，禍天恬靜的笑容似乎在安心等待著什麼，擔負了太多責任的賢者終究是很累啊。如果沒有了這些責任加身，禍天或許會立地成佛也說不定。
這個時候，禍天終於想起了那個破碎之夜。
自己是如何倔強，如何發狂！
是的，禍天的眸子明亮了起來。黃金煉成的初衷和始末已記不清，但是那誕生的生命卻是禍天最亮的明珠。身為人類的守護者，禍天享受的最高榮耀，除了尊敬，就是孤獨！
當八雲紫要奪走禍靈夢的時候，禍天覺得自己心頭就像被剜去了一塊肉。無關大義，無關責任，無關乎對與錯，禍天倔強地一人對付所有強敵，甚至包括……往昔的朋友。
直到這個時候，禍天才流下了眼淚。
蘊含著最真誠情感的眼淚，化作了珍珠。
“如果……消散不可避免，將這些給她們吧。”禍天虛弱地看了眼那些珍珠，笑著說道。
幽香不說話，隻是將禍天埋進了自己的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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禍靈夢的腦子已經快變成了一團漿糊，隻有一個瘋狂的念頭充斥在整個腦海。心中那塊最神聖的純潔，彷佛就要淪陷的絕望彌漫胸中。已經哭幹淚水的禍靈夢，除了悲傷就是無邊的憤怒。那飽含惡毒詛咒的言語不斷從禍靈夢口中噴出，大鬼已經成了禍靈夢不死不休的敵人！
憎恨！
隻有通過殺戮才能平息！
念及如此的禍靈夢，全身的魔紋開始從皮膚下陷到骨頭、到靈魂。藍早苗著急的在神念中大喊，但是禍靈夢卻聽不見分毫，而另外五個人形隻是沉默地看著禍靈夢的瘋狂。
杏子的冷漠，梅比斯的猙獰，綠禪的無所謂，蓮夢的淡然，狂三的豔笑。
禍靈夢狂絕的速度帶起風塵的破音。
還飛在半空的大鬼遠遠的便看到那個以肉眼變大的點，眼睛中閃過無數的數據，皺眉道：“分析速度跟不上，數據量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