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多少次醒過來,看到的是全然陌生的地方,她,已經不會覺得驚訝了,有時候,醒來看到的是熟悉的地方,自己還會多想想,為什麼會這樣。
“小姐,你醒了?”
冬至的臉就這樣湊到了她的眼中,一臉的擔憂。
“冬至……”她扯了一口笑容,與她說道,“王爺呢?”
她沒有忘記,自己受傷的時候,他是在自己身邊的。
他不會不生氣,所以,自己還是先問問他,他去了哪裏?原來每次昏迷醒來,他都在自己身邊。
冬至聽了她的問話,臉微微呆滯了一刻。隨後才漾著笑意,與她說,“王爺有事出去了,顧大人也不在。”
傅湘君的心口咯噔一下。
淩慬不在?顧隨風也不在了?
“他們走了多久?”她的臉色,還是有點蒼白,冬至把手中的藥碗遞了上來。她接過之後,便一口而盡。
“今天早上走的。”
冬至並沒有發現傅湘君想到了什麼,她隻是激動,小姐醒來了。
“這裏是哪裏?”
“客棧。”
兩人一問一答,中間,冬至送了碗會桌上,她也終於爬了半身,在她的身邊。
“你去包袱裏頭看看,裏頭還有多少錢?”
“為什麼?”冬至不懂,小姐急需用錢?
傅湘君隻是笑著,什麼都不用。
冬至回來,錢財等物,沒有任何的變動,她也才舒了一口氣,他們,也還是真的沒有把她逼上絕路。好歹給了一個活下去的前提。
她起身,穿了外袍,便要冬至收拾東西。
淩慬已經把她和冬至拋棄了,她也能接受,反正他也有他要做的事情,所以,她就算被拋棄,她也能活下去。
“冬至,我們走吧,否則,就走不了了。”
淩慬不會回來了,所以,顧隨風帶走,她隻有冬至,若是秋家的人出現,她是打不過。而且她並不想再去秋家小住!
“王爺……”冬至扶著她離開,可還是對王爺沒有回來,深深不安。
出了客棧,兩人找了一輛馬車,談妥價錢後,便吩咐人,帶他們去南方。
京都在北方,人們趨之若鶩,她偏偏不是,趁著這次失蹤,她寧願出去走走,若真需要,日後,她就出家也找個安靜的地方,更不枉她來這裏一趟。
馬車離開,越來越遠,客棧對麵的酒樓中,兩個挺拔的身影在二樓看著。
其中靠右邊的顧隨風先開口,問他,“可要去追?”
“不必,她愛去哪裏就去。”
她要去哪裏,他都不想管。
眸子仍舊沉重,想起那日,她當著他的麵,將她的刀,插在自己的胸口上,血立刻就染紅了她的衣裳,還有他的。
是他急躁了,她看似脾性極佳,可戒心,太強。若想走進她的內心,便要讓她卸下戒備。
而這看起來異常簡單的事情,在他看來,是非常難的一件事。
“你有疑問?”
“屬下不敢。”他怎麼敢,顧隨風低頭恭敬說道。
“想問便問,本王容你問。”淩慬皺眉對他說道。
顧隨風越來越聽話,可是他就是不喜歡。他喜歡,偶爾能配合他的人,所以,顧隨風聽話問道。
“王爺,可是真不管傅大人了?”
從傅大人受傷開始,王爺的臉色就沒有好過,他看著王爺的臉色從不好到稍微有點不好,再看著王爺冷冷的看著傅大人離開。
即使一開始,是王爺先準備離開的。王爺在今天早上,找到他,讓他收拾東西,與他一起離開,他曾想,是不是因為有事需要解決,可是現實就是,並非如此。
王爺將馬車,還有屬於兩人的所有東西,一並帶走,可轉了幾圈,又來到了客棧對麵的酒樓中,一直看著對麵客棧的情況。
傅大人的情況,看來也是在意料之中,可是,王爺如何得知,傅大人醒來之後,一定會帶著冬至,帶著她的東西,離開客棧。
“她能過得多好,本王拭目以待。”
他等著看她能過得多好,沒有他的保護,沒有他的幫忙,不知道他能活多久,在邊關。
“那方向,是南方的。”
不由得他提示了一下馬車的方向,王爺還是沒打算要去追。
“本王知道,讓她去。”
南方。邊關。又或者是其他的地方,她想去,就去,他不阻止。隻管讓她離開。
顧隨風不再說話,主子的事情,他不想多注意,也不能多在意。
坐了一天的馬車,已經用了最慢的速度,她還是渾身的不舒服。胸口上的胸口,微疼,即使她的臉色已經泛白,她隻得忍著。
淩慬他們確實沒有任何的消息,她忍著她明明該高興的,可是並沒有。
隻是,一天的時間,她隨著逃難的民眾麼一起,路上偶爾撐起布簾,看到外頭的情景。心上沒有觸動,是不可能的,可是,她得逼著自己做一個人,而不是聖人,因為前者自私,後者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