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光輝歲月(2 / 3)

“我們不能這樣過去呀,被那裏的差役守衛發現,定麻煩上身。”項生帶頭偏向一邊暗境對他的夥伴們。

神光道:“我也是這麼認為,也預感將有靈眼發現我們的出現,眼下的辦法應是隱身潛去探一探情況,再設法闖過去。”

“這麼做不失為明智之舉。喜道,他比項生更要怕惹來惡戰,可眼下的問題是他和他的同胞在這冥境竟不能完全隱身,不知如何是好。

“這個不難。”神光對星外人道:“下得這冥下一程,我對這空間的法氣已有滲悟領會,隻要我吸取其法氣沾附在你們身體上下,定能讓你們隱身好一陣子,這樣就不易讓冥差撐者發現了。”

往下神光以自己的能量結合異境的法氣將項生掩飾成一個魂靈體的模樣,如同他當初出現在人間的樣子,再將幾個星外人的形體蒙住,使他們完全在空間隱沒,便一起向那遠處“秦淮河畔”潛去。

當項生潛行至近處,起初看見的那一遍夜景倏忽在他視野下擴展成一遍繁鬧城市,一座座高大不一的殿樓屋閣亭台在其間燈火照映中顯現,輪廓又掩於夜幕,沿著河畔分布,房屋之間的空地上無數魂人遊蕩來去,與河堤相隔的大遍場地上更見到處紮堆的人群,無數身影在人群之間流連,以至那些樓閣之上也處處有人憑窗倚廊。

沒有車水馬龍,沒有街市買賣,環境看去是那麼靜暇,熱鬧的氣氛裏憑添祥和,雖然大體上的人的著裝與同處的建築物有著迥異的時代背景,但是除此之外也不見更多的物景顯得這兩者之間的格格不入,這裏明顯欠缺著什麼,卻是靈魂駐留的福地,如果有那兒一處地方再沒有世間的追逐,奔波,苦惱,隻有靈魂的舒解,暖和,交融,那就是這裏了。

凝視眼前的情景,聽著安適的話語笑聲傳來,他的心情也莫名為之牽動,一種溫情的感覺由然而生,仿佛這裏的空間中潛藏著讓靈魂柔影響力,到得這裏的魂都不外給氣氛感染住了。

傳中地獄不是一個讓人極其痛苦的地方麼!為何眼前看到的卻是這樣的安慰?這裏是地獄的一個什麼樣的處地,項生帶著不解從一處邊緣進入這個境界,先是來到人多遊蕩的開闊廣場。

沒有誰覺察到項生的異樣,也看不到他身邊跟隨的幾個隱形人,他在這個幽然暗景背襯著溫明燈火的遠古世界遇上的現代人魂,看樣子是那麼安然,對眼前的境地抱有留戀,仿佛這裏有無數安慰可寄托著靈魂,若非這樣,這無數的靈魂駐留這裏究竟在珍惜著什麼呢?是什麼讓它們感到依賴在這裏是如此彌足珍貴?

看到一些人相對圍坐傾談是那麼入情,是在相互追憶生前那動感難忘的故事嗎?看見一些聚眾在投入地調拔氣氛,怡情表現,以圖溫暖眾者的情懷,當中有個穿戴特出的女子受氛圍的感染,忽然提聲唱起歌來,城故事多,充滿喜和樂,若是你到城來。。。

這個穿戴打扮跟梁蓉一樣的女子情不自禁唱出這支歌,讓周圍的聽眾都感到很興奮和意外,因為她的聲音聽起來很有原唱者的味道,可是她忽然停下,是因為發現一旁項生正吃驚地盯著她看,她竟為自己的表現有些靦腆了。

“安使姐姐,你竟會唱這首歌,還唱得這麼好聽。”一個戴眼鏡穿格子衫的夥子高興地對那女子:“是誰教你唱的,唱下去呀,大夥鼓掌。”便拍起手掌。

女子示意周圍手掌聲停下,對眾魂人道:“前些時候有個來這裏的妹子,她唱歌給大家聽,我聽得多了,也就會唱她的歌了,你們當中沒少人也聽過她的歌吧。”

眾人起初一下默然,有個燙著頭卷曲短發穿著職業套裝上了些年紀的女人激動:“是呀,她的歌聲曾經感動著我的人生,沒想在這裏還能溫暖著我。”當下禁不得接住安撫使剛才唱的歌唱出來。“看似一幅畫,聽象一首歌,人生境界真善美,這裏已包括,請你的朋友一起來。。。。”由於激動使這女人瞪大眼睛狠瞅著項生,卻不自知覺。

人的表情和歌聲讓項生很不爽,恨不得揮出隱藏好的玄光鑒抹掉這女人,他此刻那懂得周圍的魂靈是何等珍惜眼前的安然適意,也不會懷著跟他們一樣的心情,畢竟他跟這裏的魂來的途徑和去向都不一樣,也就朝那女人揮了揮手撇嘴道:“神經病才會在這裏唱歌呢。”

還沒等這幫圍在一起取樂的人作出反應,旁邊蹲著一個獨自看著四周在思考的子這下站起來對項生:“我不認同這位先生的**,在這裏唱歌的不一定都是神經病。”

眾人都向這子看過來,隻見他身上一件跟他身材很不成比例的襯衫將他繃得緊緊的,衣領的扣子扣緊他的脖子,頭上梳著順滑的分頭,他樣子木訥中帶著穩重對眾人繼續道:“我叫做醬爆,我從來沒有放棄過要成為一個偉大作曲家的理想,剛才聽到這位阿姐唱的歌,熱情奔放,情意無限。”

“多謝。”大聲唱歌的女人回應道。

“不用客氣。”子對女人點下頭。“燃點起我醬爆心中的一團火,我醬爆感覺到在這個時刻,要爆啦!”

立馬就見這子忘形得意地聳動起身子,兩手打著節拍,兩邊晃擺起頭來,嘴裏唱嚷:嘶哆嘶嗦,嗦啦咪,咪嗦啦喂,嘶嗦啦哆嗦,哆嘶啦,哆嘶啦。。。”

這情景立馬吸引住周圍的魂眾向他遠近看來,從附近經過的都駐足,顯然如此高調出位的表現,勾起這些魂靈都曾經有過的激情,在這即將消亡的彌留時刻,想到從前一度擁有的目標和方向,都抵不住心動。

一個光膀子的大個子屠夫望著那子的忘情表演,他那咬住根煙的一張臉充滿神迷,對自己:“我豬肉佬何嚐沒想過要成為一個偉大的舞蹈家!”當下扯掉脖子上的圍布,把手一抬,大喝一聲舞著渾圓的腰臀上下抖著兩手朝那子靠近過去。

一見有和應的出現,醬爆打拍子的手甩得更歡,聲音也更響亮,豬肉佬也以他特有的姿勢忘情扭動。

個身材勻稱的青年男子從魂群中一躍而出,隻見他緊身褲束著汗掛子,看去好一副驕健的身形,生前應是個有看家本領的現代舞蹈師,此刻一副領舞姿態,在醬爆和豬肉佬跟前灑脫剛逸跳起舞蹈來。

一下子,不但醬爆和豬肉佬跟隨跳舞師的動作跳動,周圍呼啦啦好多魂人加入了舞陣,動作劃一整齊地形成一拙現代舞的陣容。

目睹這情景,項生好不詫異,怎麼想得到魂魄到得這下景地,還會有如此熱血的表現,他看著這麼多舞動起來的魂人,外表的打扮顯得他們不外乎市井,職員或學子之流,也不由得意外冥下幽境竟會讓魂靈有如此各sè各樣的形象,仿佛它們此時的扮相最能代表各自生前最深刻的曆程。

在他感觸之間,驀然發現自身的打扮儼然是生時早年為前途奔波打拚的自己,便更為相信這冥下空間有異法如夢魘一樣索入他魂靈深處,將他最深刻的形象抽出外表,也就不再奇怪擁擠在這裏的魂靈為什麼沒有統一的樣相。

這樣的現象早之前已經出現在吳年生和江洋的身上。

跳現代舞的陣容越發擴大,周圍也聚起更多旁觀者,一幕動感的場麵在項生眼前展開,連帶他自己都被牽涉得蠢蠢y腳不由跟隨場麵的動作伸展,卻不料這下空中一道異光炸來,頭上方的幽暗為之一亮,便見一輛兩匹馬拉動的古時車轎從空中衝下來,正砸向下方熱情奔放地跳現代舞的陣容當中,車上的拉不住馬勢的轎夫當下失聲驚叫,快讓開!王妃駕到。

那容得縱情起舞的魂們躲避開來,馬車一下落入陣容中,就勢衝過,將一個個市井人物,職員,憤青,怨婦砸得四向飛開,衝撞得紛紛拋上空中,醬爆那子仿佛超人一般飛過空中,豬肉佬肥墩的身子在空中打著轉,一起扯牙裂嘴慘呼著向項生拋來。

馬車在廣場上衝過一程才止停下來,轉過馬頭,車轎上一丫環扶著一端莊貴妃下到地上,愣愣看著地上躺作一遍呻吟的魂人,不知如何是好。

不過四處很快見好幾個安撫使打扮的女子走來,將躺倒的人扶起,這些穿著素白衣履戴黑紗籠冠挎長帶包的女子堪比護士一樣的好手,將傷者一陣詢問撫摸,有的還從布包裏取出酒壺一般的藥瓶子,拔掉塞子,讓受傷的魂人呼吸到瓶裏散出的氣絲,幾下便恢複也幸虧它們魂命不到該絕的時候。

“這美女是誰?”項生對身邊經過的一名安撫使問道,同時伸手指向馬車上下來的尊貴婦人。

“媚妃娘娘呀,吾王的寵愛。”女子答道,順便向項生看過一眼,項生正好迎著她的目光看來,彼此相看下竟都有種莫名的觸動,可又不知這是為什麼?

“你是剛才到這裏來的吧?”少頃,梁蓉問眼前的人道,她之前已回到往生道,此刻心情仍忐忑不安,適才眼前這魂人給她的怔動,好象也來自於她內心的擔憂,讓她一下聯想起之前的際遇和經過,又引生出她想重見rì的奢望,及至竟覺得眼前這人能助她逃出生,可是一下她就打消了這個念頭,覺得自己未免癡傻。

項生但覺得眼前這女子雖為魂人,卻從她泛於形相的神態看出她純良率真之覺得這麼好的人也被淪落在這幽暗冥下,便為她心生惜憐,因而望向遠近境地,冷眼看那媚妃帶著歉意緩緩過來,問身邊的梁蓉道:“這裏究竟是地獄什麼地方?為何到處都是魂靈滯留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