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見陳奐如此表現,語氣也恢複了她平日的柔軟,她輕歎一聲悠悠的說:“雖說商者重利,但這點心思我們還是有的,糧食不算多,附近幾處田產加起來也夠大軍吃個十天半個月的,那時糧餉應該也能運到,侯爺您看如何?”
夠兩萬士兵吃十天,這是相當一大批糧食,果然蘇家能力確實非凡,但陳奐此時也沒有心思想這些事情,隻是微微頷首,道:“那多謝紅袖姑娘了。”
紅袖擺擺手說不必,接著就問起了德訾,她常隨蘇荻外出,在豫州也拜訪過陳奐多次,德訾每次都是伴在陳奐左右,但這次她到軍營也有些時辰了,卻一直不見德訾身影。
德訾正躺在自己軍帳之中,自三日前他們從夏城開拔不久,德訾就病倒了,高燒不退,一直昏迷不醒,脈象微弱,奄奄一息,張儉一直在旁照顧,可惜軍中隻有幾種簡單的藥材,很難將他治好。
陳奐掀開帳簾將紅袖讓進大帳,紅袖一進大帳就看到躺在榻上的德訾,不由得一皺眉頭,向張儉詢問起細節來。
張儉倒是一見紅袖就心情大好起來,就如同見到了自己所需的藥材,他也不羅嗦,並未介紹病情,因為他知道紅袖並不懂醫術,而是直接找來紙筆將軍中缺少的藥材寫下來交給紅袖。
陳奐見張儉如此唐突微微有些尷尬,紅袖倒是沒有在意,接過單子看了起來,一看之下就直搖頭。
這張單子上確實大部分藥材紅袖都帶來了,但是有兩種卻是沒有帶來,因為這兩種藥並不常用,而且藥材都是由家裏大夫挑選的,說是一些治療寒症用得到的,紅袖不懂也就沒有過問,沒想到此時竟然誤了事。
“這兩種藥可否用別的藥代替。”紅袖指了指那兩味藥問張儉,“我沒有帶來。”
一聽紅袖這麼說,張儉立刻又恢複了初時的一副愁容,歎了口氣道:“其他兵士的病倒是未必非要這藥,但是德訾,他這病實在棘手,缺了藥恐怕難以治愈,此處又甚是嚴寒,過幾日大軍開拔又要連日奔波,恐怕……情況不妙啊!”
“附近城鎮的藥堂……”
“沒有。”張儉顯然對於紅袖帶少了藥十分不滿,也不顧陳奐還站在一旁便出言打斷紅袖,“附近藥堂也是十分忙碌,幾乎全都賣光了,剩下的也都被我們買了回來,但是你也知道不常用的藥一般藥堂也是不會備著的,你們蘇家的幾個藥堂我也差人去問過了,都沒有。”
張儉說著又頹然地坐回到德訾的床榻邊,再不言語,他已經為自己的無能為力而愁苦已久,不想再說一些無意義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