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琅,天帝……他會怎麼處罰我啊?”
季秋容雖然嘴上說著不害怕,但是畢竟這是她第一次麵見天帝,多多少少還是會有些緊張的。
“我也不知道。”
硯青琅很快給出了答複。
季秋容說要上天界的時候他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這裏是天界,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如果正好碰上天帝心情不錯,這一次的事情可能就是削去一百年修為而已,若是天帝心情不好,或者是有其他的人在場,那麼事情就沒有那麼簡單了。
不過說來也很奇怪,季秋容殺了林瑤淼之後,鬼差來勾魂,這都很正常。
但是一個妖殺了人,鬼差居然沒有找他的麻煩,這就有點不正常了。
硯青琅見過的事情畢竟很少,萬一有個什麼不同的地方他也是說不上來的。
不過隻要季秋容沒有事就可以了,他也沒有什麼多的奢求。
“請傳達,說狐王之女季秋容與東君上仙硯青琅請求麵見天帝。”
“是。”
硯青琅很熟悉天界的規矩,有硯青琅在她身邊,她也少了不少的顧慮,不管怎麼說,至少有人提醒她應該要怎麼做,不至於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不消片刻,傳令的仙官就回來了。
“上仙,天帝說,之麵見狐王之女季秋容一人。”
話音落下,兩個聲音同時響起。
“不可!”
“好。”
硯青琅看著季秋容臉上認真的表情突然有些恍惚。
這個傻狐狸,永遠都是這麼倔強,縱使是麵對這樣的事情,她的眉頭都不會皺一下,縱使那麼堅強,習慣了任何事情都不跟他說,習慣了什麼事情都自己扛。
硯青琅總是希望她能夠多依賴他一些,可是就連他自己也知道,這樣的事情永遠都不會發生。
“容兒!”硯青琅抓住了季秋容的手,有些猶豫地問道:“你……當真要一個人去麵見天帝?”
硯青琅還是有些擔心,畢竟天帝有些喜怒無常,季秋容這個傻丫頭又總是會說錯話,萬一惹了天帝不高興,隻怕懲罰會更重。
看著他緊緊皺著的眉頭,季秋容伸手,想要撫平他眉。
“青琅,你皺著眉頭,不好看。”然後她甜甜地笑了,“青琅,你自己說的,有些路,我終究要一個人走的,不是麼?”
說完這句話,季秋容就掙脫了硯青琅的手,跟隨著傳令仙官前往淩霄殿去麵見天帝。
硯青琅隻能呆呆地站在原地,就這樣看著季秋容遠去的背影。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已經抓不住她了。
不知不覺間,一滴淚從眼角落下,就這樣穿透天界的雲層,穿過天界的結界,然後化作一場甘霖灑落人間。
此時的淩霄殿裏,季秋容跪在天帝的麵前聽後發落。
她是妖,本不該由天帝發落,隻是她殺的是人,天帝就不能不管了。
諾大的殿堂裏,隻有她和天帝兩個人,這反而讓她覺得壓力很大。
天帝始終沒有說話,隻是端坐在大殿上,就這樣看著她。
季秋容有些按耐不住,已經開始想,如果事情往最糟糕的方向發展,那麼以她一人之力,是否能夠逃離天界。
至少,她不想死。
“你……是狐王之女?”
天帝發問了。
“……正是。”
季秋容隻覺得自己的聲音有些發抖,原來她還是會覺得恐懼啊!
回答完之後,整個淩霄殿又安靜了下來,更像是死寂一般,讓人覺得難受。
季秋容突然間好像知道了自己為什麼那麼喜歡人界了,因為人界總是很熱鬧的樣子,人們都很喜歡過節,到了晚上也沒有宵禁,家家戶戶燈火通明,好像一座不夜城。
那種感覺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夠體會到的,那種感覺好溫馨,好溫暖,好像家。
山裏的妖怪們到了節日的時候也會變成人去湊湊熱鬧,好在人界的節日多,就算錯過了一次也不會覺得可惜。
“你殺了人?”
天帝再次發問。
季秋容打了一個寒顫,顫抖著聲音答道:“是。”
她從沒有覺得殺人這個字眼這麼可怕,這還是頭一次。
當初她在麵對魔族的屠殺的時候都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可是當她殺了人被這樣審問的時候,那種寒意油然而生。
這一次,季秋容已經不打算坐以待斃了,而是決定主動出擊。
“天帝,小妖可否問您一件事情?”
季秋容也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少勇氣才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
“你問。”
天帝似乎有些疲憊,根本不想多說些什麼。
“當年神魔之戰,天帝可曾殺過魔?”
這個問題問出口,就連季秋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