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秋容笑了笑,沒說什麼,而是看著外麵的青山翠竹開始發呆。
硯青琅隻是靜靜地陪著她,也不說些什麼。
他知道,什麼話都不需要說,季秋容知道應該要怎麼做的。
“走吧,是時候做個了斷了。”
“好。”
剛來到墨府門前,就有人將季秋容和硯青琅迎了進去,兩個人沒有受到絲毫阻攔。
“容兒!”墨無硯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然後抱住了季秋容,就好像是看見了失而複得的寶物一樣。
季秋容略微驚了一下,然後閉上了眼睛,感受著這個人懷抱裏的溫暖,一邊想起的卻又是林瑤淼臨死前說的那些話。
一個溫柔似水,對她無微不至,可是另一個人言語裏的他卻是個隻會算計,用盡心機的人!
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
季秋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因為這一切很快就會有個分曉了。
有些事情,今天必須要做個了斷,她傻了這麼久,也是時候放下了。
緩緩吐出一口氣,季秋容緩緩睜開了眼睛,然後對他笑了笑,說:“容兒離家這麼久,讓夫君擔心了。這城裏,可到處都在傳我不見了的事情呢。”
她已經想好要怎麼做了,現在隻要找個沒人的位置就可以了。
“你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
墨無硯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可他卻不知道,他這拙劣的演技,早就被季秋容和硯青琅看破了。
戲如人生,人生如戲,最怕的就是台下的觀眾都已經看破了,台上的人還在賣力地演。
“我們換個位置說吧。”
季秋容很快就把墨無硯帶到了沒有人的地方,然後背對著他。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敢麵對他,隻是覺得,看著他的時候,自己實在是說不出那些話來。
“容兒,怎麼了?”
墨無硯還裝作一副不知情的樣子。
“墨無硯,這樣做有意思嗎?!”
季秋容已經不打算再裝下去了,這樣的生活實在是累得很,她沒有那麼多精力陪他演戲。
墨無硯看看季秋容,又看看硯青琅,很快就笑了出來:“所以呢?我就是利用你們,你們能怎麼辦?我告訴你們,這整座宅子的地上都被畫了符。你們在這裏是用不了法術的!”
季秋容麵無表情地看著他,眼神裏更多的是憐憫。
真是不知道好歹!
“哦?”硯青琅聽著墨無硯的話隻覺得好笑,“你覺得,就憑那些道士畫的符就能困得住我們?”
墨無硯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又說道:“你是天界的人,不能隨便殺凡人,而她現在隻有一百年的修為,你們確定在這個陣法裏,你們能夠殺的了我?”
季秋容沒有理他而是問他:“墨無硯,我問你,你為何要這麼對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墨無硯放聲大笑,“季秋容,你還真是傻得可憐啊!啊哈哈哈哈!!!”
季秋容看著眼前像是瘋了一樣的墨無硯,一句話都沒有說,隻是靜靜地看著。
“這還需要什麼理由嗎?”墨無硯一臉詭譎,“季秋容,你是妖,你是妖!你是妖啊!這就是最大的理由!明白了嗎?!嗬,若不是看你還有些用處,早在知道你是妖的時候,我就找道士把你給滅了!”
“妖又如何!!!”季秋容怒吼道:“你們人類就比我們妖幹淨嗎?!我季秋容活了九百多年!我從未殺過一個人!而你!我救了你的命,若不是我,你早該在見到我之後的幾天內就死了!可你是如何對我的?!!找道士對付我,利用我,你傷透了我的心啊!!!”
墨無硯臉上的表情似哭似笑,看著直叫人覺得別扭。
“那你殺了我啊!!那你殺了我啊!!!”墨無硯哭喊著,然後又笑了起來,“瑤兒死了,我也不想活了!!你殺了我啊!!!”
硯青琅對著季秋容搖了搖頭,然後輕聲說道:“他已經瘋了。”
季秋容沒有半分憐憫,運足了妖力彙集在右手,轉眼間就取出了他的心髒。
“從今天開始,你我恩斷義絕。”
鮮血滴落在她的白裙白衣上,綻開一朵血色的花,美得妖冶。
她的臉上也染上了幾滴鮮血,卻絲毫不讓人覺得血腥,反而覺得美豔至極。
季秋容殺了墨無硯之後就像丟了魂一樣,跌坐在地上,一言不發。
“容兒,我帶你回我的仙府可好?”
“回仙府……能忘了他嗎?”
“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