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藍雲白,綠油油的大草地,樹葉茂密,裴父女和阮紫羅來到了看上去像是方塊差不多的大理石墓碑前。
裴亦浩放開一直牽著裴微笑的手,高大身軀慢慢蹲下來,將鮮豔欲滴的玫瑰放在墓碑前,眼神閃過傷痛的看著上麵鍍金刻字:唐綺美。
“綺美,我來看你了,很抱歉這麼久才過來看你。”裴亦浩說這話時,聲音有些壓抑,聽得一旁的裴微笑皺起眉,卻沒說什麼。
裴亦浩扭過頭,伸手將裴微笑拉過來,推到墓碑前站著,語氣溫和道:“綺美,天航,你們放心吧,小微笑過得很幸福。”
聞言,裴微笑蹙起眉看向裴亦浩,大眼裏閃過茫然和疑惑。
“等你長大後,就會知道一切。”裴亦浩眼裏是對她的父愛,摸了摸裴微笑的腦袋,便抱著她站了起來,走到一旁去。
阮紫羅隨後上前,將包裝精致的勿忘我放在墓碑前才挺直腰,垂眼看著墓碑上鍍金刻字三個字。
一看,輕易就令她想起那年。
她趕來的時候,傷心欲絕的趴在阮天航病床的畫麵,到現在記憶猶新,依舊是那麼沉痛。
深呼吸一口氣後,才努力露出淺笑的看著墓碑,“哥,我帶了你最喜歡的勿忘我,你放心,我過得很好的,等孩子們再長大點,我會帶孩子們過來看你。”
說著說著眼淚就又要掉下來,整顆心都是酸酸的,疼痛的,立即轉過身,步伐有些急的往後走了去。
小手捂住口鼻,眼眶的淚水掉的越來越洶湧,從走路改為小跑,離開了這裏,獨留裴父女兩人。
裴微笑仰起頭看著一直盯著阮紫羅剛離開的方向的裴亦浩,好奇問:“爹地,姑姑為什麼哭了?”
裴亦浩收起視線,眸底恢複一片清明,一點都看不出剛才那抹悲傷,垂眸看向裴微笑溫柔一笑,“因為你姑姑太想念她哥哥,所以難免會哭。”
裴微笑似懂非懂的輕“哦”了一聲,扭頭看了一眼墓碑,伸出肉嘟嘟的手指著墓碑,好奇問:“是阮天航叔叔嗎?”
裴亦浩看了一眼阮天航的墓碑,沒回答裴微笑,而是抱著她轉身離開。
阮紫羅急忙跑出來時,不小心撞了一個路過的老奶奶。
那個老奶奶眼看著要倒下來,阮紫羅心一驚,立馬上前扶住了老奶奶的胳臂,才避免與地板碰觸,連聲抱歉。
“對不起啊老奶奶,您沒事吧?”
“沒事……沒事……”
老奶奶輕搖頭,抬起頭一看,卻愣住了,緊緊抱著懷裏的東西,也隨之落在地上。
“你……”阮紫羅怎麼樣都沒想到這麼多年來,竟然在這種情況下再次見到她的後媽——陳美茹。
曾經一身名牌奢華的阮太太,居然會淪落為如今這副模樣……保養很好的容貌也蒼老了起來,就連後背都是彎著,像是腰部受了傷似的,滿頭白發……
陳美茹怔怔地看著阮紫羅,幹裂蒼白的嘴唇狠狠顫抖了下,才有些艱難的開口,“紫……紫羅……”
忽然眼眶一酸,頓時蹲在地上就磕頭,連聲道歉,“對不起紫羅,以前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啊……”
阮紫羅看著不停磕頭的陳美茹,早沒了當初那種心境,陳美茹隻是思念兒子的母親,沒必要再狠陳美茹了。
“別磕頭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阮紫羅忍住奪眶而出的眼淚,彎腰將陳美茹扶了起來,再次彎下身幫她撿起掉在地上的東西。
“這個,給你。”阮紫羅將東西遞給陳美茹,順便問了句:“這個東西……”
“是天航的照片。”陳美茹眼神空洞的看著被黑色大包裏的相框,道:“不過現在已經碎了……”
剛才被阮紫羅這麼一撞,相框的玻璃早就碎成渣了,還好這大包是厚的,不然得紮疼手心。
阮紫羅張了張嘴,又閉嘴不說,反反複複的無數次,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一臉猶豫不決,最後決定開口正要說什麼。
像是猜到阮紫羅想說什麼,立即打斷她的話,搖頭淺笑道:“不用幫我再買新的,有照片就夠了。”
“我該去看天航,你走吧。”說完,便緊抱著懷裏的大包,越過裴亦浩往前走了。
阮紫羅本想問阮雪喬和阮建元的事,可看著陳美茹那抹寂寥蕭瑟的落寞背影,也就沒再問了。
她早該猜到阮雪喬和阮建元這對父女的貪婪與忘恩負義,所以再問也沒用了。
裴亦浩神色溫和的看著阮紫羅,柔聲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阮紫羅輕點了下頭,再次看著漸行漸遠的那抹蒼老背影,站了小會兒後,才轉身往下走。
莫靖風一家人一起出國,去了巴厘島旅遊。
豔陽高照的天氣,在一棟奢華漂亮的別墅外,清澈透徹的超大遊泳池裏,有三個小身影正玩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