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雅站在原位,大概高戚美珍位置四五個台階,她居高臨下的看著這一切,叫喊聲離開,地上留下一大攤血……
“你不走?”旁邊忽然有人跟她說話,聲音低沉很熟悉,像是在哪裏聽過。
高雅懵懂抬頭,對著來人一笑。
那抹笑意呀,透著詭異,淒涼的,不合時宜的,像一束罌粟絕望而又豔麗的開在曠野。
江城毛骨一陣悚然,差點沒當場打電話給神經醫院。
“你……”江城剛要說話,高雅的身體忽然一歪,朝他的方向直直的倒過來,他下意識的伸出了雙手……
高雅從惡夢中醒來,睜開眼睛,首先映入她的眼簾的是,頭頂刺眼的日光燈。她下意識的挫了一下手中,感覺黏糊糊的。
血……
抬手,掌心攤開,高雅鬆了口氣。手裏根本空無一物,隻有滿手濕潤黏糊糊的汗漬而已。
江城從病房窗前轉身,見高雅將雙手舉在半空,雙手攤開,五指無力舒展,寬鬆的病號服衣袖滑下去大半,露出一節手臂,在燈光下格外白皙。
她的目光始終定格在手掌上,仿佛隨時都能從手裏蹦出什麼可怕的東西似的。江城被她的表情給嚇著了,怔怔的看了她好一會。
“醒了?”江城還是踱步過去,蹙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高雅嚇了一跳,回頭看過去,這才發現房間裏還有人。
之前在酒店的一幕又回到她的腦海裏像經曆了一場生死搏鬥,所有的事在腦海裏轉了一圈,這才拚湊出個大致輪廓。
“你怎麼在這?”高雅用手撐著床板起身,聲音透著冷漠疏離,神情又恢複了以往的清淡。
“你忘了,我在賓館發現的你。”江城歎氣,他趕到時,聽說有人滾下樓梯,當時高雅就像個幽魂一樣杵在拐角處,而戚美珍已經被抬走。
所以這大概就是人常說的,冥冥中的牽絆吧,不管相距再遠,總能把他們繞在一起。
高雅掀開被子下床,這是一個不大的單人病房,房間裏彌漫著醫院慣有的消毒水的味道,高雅不喜歡這種味道,很刺鼻,不由的蹙了蹙眉頭。
“她怎樣了?”高雅抬頭,盯著江城的眼睛。
那麼大一灘血呀,高雅就算是現在想起,也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
“剛做完手術,現在應該送到病房了。”江城的表情平淡,就像在說一個不相幹的人似得,從他的臉上一點也看不出有關心的表情。
那個可是馬上就要成為他的妻子的人,肚子裏麵懷的還有他的孩子,就這種表情?高雅當時就是一愣,很久都沒有反應過來。
“孩子呢?”高雅在內心經過了一番糾結後,這才問了出來。
“沒了。”江城說這兩個字的時候,神情還是暗了暗,畢竟那是條小生命。
高雅的心裏咯噔一聲,這個結果雖然她也料到。可就這麼沒了,任誰的心裏都不會好受。
張了張嘴,想對麵前的男子說點什麼,可當對上他那張俊臉的時候,高雅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好久,她終於憋出了一句話:“我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