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鮫珠的道長師父,心中得意洋洋,他不再醉心於自己的捉妖事業了,覺得這個貧瘠的荒山再也容納不下自己了,他要走出去,想辦法將手中的鮫珠給變換成真金白銀,這樣,才對得起自己的一生。
他私下對公子說道,“你抽些時間,整理衣物,我們不日將離開此地,去往鬧市。”書生清靜慣了,再加上他心中惦記著玉兒姑娘,如何肯一走了之。
於是,他就借故自己有事,遲遲不肯整理行裝,他的借故推諉,讓道長師父看了出來,就不耐煩地對他吼道,“你要走就走,要留就留,我念及你父母托付之事,及和這麼多年同住一屋的情誼,才好言好語求你和我一起走,倘若你覺得離了我,就可以悠哉悠哉在這裏活下來,我沒有意見,帶著你,早晚也是個拖累。”
想到書生一慣的膽小怕事,一慣的菩薩心腸,他就有點心煩和氣惱。
道長暗暗生公子氣,不再去解勸公子,他自顧自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準備再過兩日就要離開此地。
書生見道長執意要走,心中矛盾萬千,惦記著玉兒姑娘安危的他,就趁著道長下山,去山中找尋玉兒姑娘,恰逢著機靈的玉兒姑娘,也正有事前來尋他。
兩人在山路上,碰在一起,都驚喜萬分,特別是玉兒姑娘,見到書生不顧道路崎嶇,山中豺狼虎豹橫行,親自來尋找她,心中那份感動不言而喻,情竇初開的她對公子心中不免又多了一份愛的執念,早在公子初次救她性命時,看著公子那雙星眸,那如朗月一般的麵龐她已經心生好感,芳心暗許。
玉兒深情款款看著來尋她的書生,見書生跑得滿頭大汗,就憐惜地用自己的衣袖為他輕輕擦拭了下汗水,沒想到,玉兒的手不小心觸碰到書生的額頭,讓兩人頓時都一陣耳紅心跳。
書生低下頭,靦腆地說,“那個,玉兒姑娘,我師父要帶我離開這裏,恐怕再也不會回來了,今天我特意來看望你,就是想叮囑你,在這荒山上,一個人生活,一定要多多注意安全,倘若你覺得孤獨,索性,你就悄悄跟隨著我和師父一起離開這裏。”
“離開這裏?”玉兒不解地詫異地問道,但很快她就意識到,這可能是道長師父,欲帶著鮫珠逃離這裏,倘若這樣,此生她就再也沒有機會拿回鮫珠,替自己妖狐母親報仇了,想及此,玉兒就懇請書生道,“玉兒娘親已經去世,這山中妖魔鬼怪眾多,我隻怕公子走後,我獨自一人住在山中,再無寧日,恩人不要丟下我,我害怕住在這裏,我想跟著恩人一起離開這裏,可以麼?”
玉兒一席話懇求的話剛一說完,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立時溢滿了淚水,看上去楚楚可憐,讓書生憐惜不已,他忍不住扶起了對他苦苦求情的玉兒姑娘道,“玉兒姑娘,我答應你,讓你悄悄跟著我和道長師父,隻是我不清楚道長師父能否察覺到你,倘若被他察覺到了,隻怕你凶多吉少啊。”
玉兒見書生同意帶自己一同前往,心中已是感激萬千,她輕輕抹去了眼角的淚水,滿臉微笑欣喜地說道,“公子,有你這句話就夠了,即便和你同行的路上有刀山有火海,我也無所畏懼,更何況那人是你師父,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玉兒興高采烈說了這話,可是在心中卻有一千個一萬個聲音在低聲說,“道長那個老東西,想借故溜走,我一定要找準機會,親自殺了他。”
書生知會了玉兒姑娘後,就安心地回到道觀整理行裝,等到他整理好後,道長回到觀中,看到一切皆已經收拾妥當,不由大喜,誇獎他道,“你這孩子,讓你好好整理東西,你偏偏不聽,今個兒,若不是看在你整理好行裝的份上,我早就一個人去往市井瀟灑快活去了。”
書生聽了道長的話,暗暗吃了一驚,這道長師父近日不知何故,得了這三枚鮫珠以後,竟然變得越發自私冷酷起來,還好,他心意回轉,同意帶著他離開此地,否則極有可能會丟下他不管不顧,想到此,書生不免暗自歎息世態炎涼,人情淡薄,什麼都不長久,心中回憶起為他不幸殞命的紫煙姑娘,更覺得紫煙姑娘的真情可貴,難以辜負和忘卻。
第二日,一大早,道長和書生就起了個大早,帶著打好的行李,離開了生活多年的破道觀,走之前,兩人鎖上了道觀院門,在山門前拜了又拜,這才放心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