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以把衣裳給我了吧?”玉忘蘇伸出手。男人的手往回縮了一下,迎上玉忘蘇嘲諷的眸子,才把衣裳交到了她的手裏。
衣裳一入手,玉忘蘇便知是假的。布料的確很不好,是很容易發皺的類型。
當然這樣布料做的衣裳,若是小心愛護著,也還是好看的,也不會皺的很厲害。
而且布料再不好,但凡不是已經糟朽了,也不至於輕輕一洗就破了。
她特意看了衣裳上的那處口子,可以看出來是被什麼摩擦多了磨破了的。
仔細看了一下,也能發現偽造這衣裳的人的確是用心。這衣裳的款式的確是錦繡閣的,至今為止,這個顏色,這個款式的,似乎也隻出了一件而已。
她看了“LOGO”的地方,繡製的花樣也是一模一樣的。看來仿製的人手裏該是有錦繡閣出去的衣裳,不然也不會仿製的這樣仔細。
玉忘蘇拔下一根珠釵來,挑開“LOGO”處的線頭,把那小塊布給拆了下來。
“你幹什麼?”看著玉忘蘇的動作,中年男人不滿的嚷嚷起來,“你故意毀壞了衣裳是什麼意思?”
“這衣裳的確是偽造的很認真,不過假的就是假的,真不了。”玉忘蘇嘲弄的笑著。“這個地方便是防止有人偽造而準備的。”
玉忘蘇把那塊布條拿給眾人看,眾人看了之後都覺得茫然。
玉忘蘇便讓花琉璃取一件鋪子裏的衣裳來,也用同樣的手法挑開線頭。
兩相對比,總算是有人發現了不同之處。
“兩麵的圖案一模一樣,甚至連線頭都看不到,這是怎麼做到的?”有人壓抑訝異的問道。
“這叫雙麵繡,兩麵翻看圖案是一樣的,並且小心隱藏了線頭,看上去更加美觀。”玉忘蘇解釋著,“而錦繡閣的衣裳,這個地方都是繡的雙麵繡。
“以後大家可以以此來區分到底是不是我錦繡閣的衣裳。”
眾人都連連感慨,說錦繡閣真是用心,竟然連這樣小的一個地方都弄的如此精致,實在是不容易。
雙麵繡聞所未聞,卻是真覺得漂亮的很。
見被玉忘蘇挑破作假,中年男人臉色大變,轉身就想跑,無奈圍觀的人太多,他根本擠不出去。
本來就是好戲正上演,眾人也不會容許他離開,讓這出戲唱不下去。有好幾人出手,便把人給好好困住了。
“不知道銀子你身上帶了沒有啊?”玉忘蘇好笑的看著男人。
“我……我……”男人東看看西看看,似乎在尋找著可以逃出去的方向,“姑娘你饒了我吧!我就是家裏實在窮的揭不開鍋了,這才想出這樣的法子來。”
“話都已經說出來了,難道你還想賴賬不成?那麼多人都看見了聽見了,怎麼,就這樣不作數了?”
“就是啊!隻準你訛詐我們,到你頭上了,你倒是求饒恕了,真沒見過你這樣無恥的人。”花琉璃咬牙罵道。
一早上鋪子門前就吵吵嚷嚷的,當真是讓人頭疼。
“姑娘,我的姑奶奶,你就饒了我這一回吧!我是真沒銀子啊!”男人一邊說一邊自己打著巴掌。聽著清脆的聲音,可見是用了些力氣的。
玉忘蘇和花琉璃卻隻是看著,一點要阻止的打算都沒有。
男人一邊打著自己,一邊睇著兩人的神色,見兩人無動於衷,便又跪了下來,“砰砰”磕著頭。“姑娘啊!你大人有打量,饒了我吧!我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三歲的孩子……我給您磕頭了。”
玉忘蘇差點沒憋住笑出來。這種台詞會不會也太普遍了一點?
當然這種話她曆來覺得假。什麼人都說自己有八十歲老母,也不看看自己的年紀。
要真有八十歲老母,可見當年是多高齡的產婦啊!
當真是讓人想笑的很。
“不娘幾歲生的你啊?”玉忘蘇問了一句。
“呃?”男人怔怔的看著玉忘蘇,有些沒反應過來她怎麼會忽然這樣問,“十七歲。”
周圍有人哄笑起來,就連花琉璃也忍俊不禁。中年男人這才反應過來,一張胖臉漲的通紅。
“八十歲的老母,卻又十七歲生了你,那麼貴庚六十三歲。還有三歲的孩子,可見老當益壯啊!”玉忘蘇含笑說道。
眾人的哄笑聲更大。
“滿口胡言亂語,我看你這樣的人,還是到牢裏去慢慢想一想哪裏做錯了吧!”玉忘蘇掃了一眼人群中,蘇可已經帶著官差到了。
“姑娘,你放過我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中年男人一個勁的給玉忘蘇磕頭,額頭很快也就紅了起來。
圍觀的人本還在哄笑著,此時卻也都安靜了下來,有不少人露出了不忍之色。
甚至還有人勸說玉忘蘇就算了,反正也沒真對錦繡閣造成傷害。
玉忘蘇冷笑。難怪都說會哭的孩子有糖吃,果然如此啊!
錦繡閣沒因此受到傷害,那是她早有防備,若是真讓這人毀了錦繡閣的名聲,那錦繡閣的損失她又要去找誰?
那個時候,又何嚐會有人同情她?更何況,她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因為那本是無用的東西。
是非對錯都是明白著,這人既然想要訛詐錦繡閣,不能說錦繡閣沒事,這人也可以不付出代價。
就像是殺人未遂也同樣是罪,並不會因為沒害死人就可以逃脫法律的製裁。
“你以後還敢不敢,那是你自己的事,有些話你和我說了也沒用,還是到衙門去說吧!”
蘇可帶著官差走進了過來,圍觀的人群連忙讓開了一條路。官差訊問了一下事情的經過,便要將中年男人帶走了。
“姑娘放心,縣衙一定會給姑娘一個交代的。”官差對著玉忘蘇的時候倒是很客氣。
“有勞了。”玉忘蘇施禮。
兩個官差架起中年男人就走,中年男人回頭看了玉忘蘇一眼,眼中滿是憎恨。
圍觀的人也一哄而散,錦繡閣的人都進了鋪子裏。因著一上午的鬧騰,鋪子裏一直也沒來客人,倒是顯得冷清清的。
玉忘蘇把所有人都召集到了後院,把中年男人拿來訛詐他們的衣裳仍在了石桌上。
“還是姑娘早做了準備,否則還真不知道要如何對付那個人。”蘇可感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