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雪看了秋白玉一眼,好不容易才壓製住了笑意。讓公子負責?且先不說公子樂不樂意,人家於姑娘也不會樂意啊!
“若孩子是我的,我自然不會不管。可孩子不是我的,我想管也沒法管。”
“真不是你的?”楚歡顏還是略有些懷疑。
若孩子不是秋白玉的,那還能是誰的?忘蘇尋常也不見和哪個男子來往的多啊!
“楚姑娘還是先回府梳洗一番吧!想來府裏總不見楚小姐回去,也很擔憂。”素雪說道。
楚歡顏打量著自己身上,當真無比的狼狽。先前一直心急也不覺得,這時候倒有些無地自容了。
她可從來沒有這樣狼狽過。
倒是真該回府一趟,車夫雖然先回府去了,可沒親眼見到她好好的,想必爹娘還是會擔憂的。
這樣想著,她又看了看屋裏,到底有些不放心。
素雪見楚歡顏這個樣子,便又說道:“楚小姐放心,於姑娘這邊,我們會照看好的。”
楚歡顏咬咬牙,便先離開了。
“公子,是否再找幾個大夫看看?”素雪想著玉忘蘇還沒醒,而祝大夫似乎並無太大的把握,心裏總是不安。
“把徐邈找來吧!順便也通知阿訣。我記得需徐家有套保胎的針法,一向被人推崇。”
“徐邈?他會來嗎?”
“我若是請他,他未必肯來,可若是於姑娘有事,他必然會來的。”秋白玉勾唇一笑。
“奴婢這就去辦。”素雪急匆匆的出了門。
玉忘蘇醒過來的時候,真覺得陽光刺眼的很,她有些迷蒙的眼睛看著床頂,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你醒了?”有人急切的說話,驚喜而有訝異,話語裏是毫不掩飾很的激動。
玉忘蘇看著水生,驚訝了半晌,“你怎麼來了?”
她回想著先前的事,她縱身躍下懸崖,後來便一直等在那小山洞中。然後她似乎看到了素雪,再之後便不知道了。
看樣子是秋白玉去找她了,可見歡顏也應該是安全的,她總算是放了心。
“秋公子說你受傷了。”水生扶了玉忘蘇靠在引枕上,“可還有不適?”
玉忘蘇的手覆上小腹,那裏已經沒有疼痛的感覺了,身上的一些擦傷刮傷也都是小傷,處理後也就就並無大礙了。
“孩子保住了,你放心。”水生連忙說道。
“什麼?”玉忘蘇呆愣的看著他。
“你有身孕了。”水生的眸中的有驚喜劃過。
玉忘蘇卻覺得是大晴天有驚雷砸在她的頭上,震驚的她說不出話來。身孕?她撫摸著小腹,那裏還一如既往的平坦,並無不同。
她有身孕了?她想著她在那個山洞裏做的那個夢,想著夢裏那個粉雕玉琢的孩子。她的孩子,是否也會像那樣的可愛。
震驚之下,卻又有那麼一點點的喜悅。
那樣可愛的孩子,當真是讓人由衷的喜歡。大抵就像是有人說的,女人到了一個年紀,不管自己有沒有孩子,身上的母性會越發的強烈,對孩子的喜歡也與日俱增。
孩子?這當真是上天和她開的,天大的玩笑。
當真被徐邈那個烏鴉嘴說中了嗎?她實在沒想到她會有身孕。
多少人辛苦備孕,都還不能很懷上,他們不過是一夜而已,這概率也太高了吧?
她一直以為這樣的情節,隻會發生在那些虛構的故事裏,竟然現實中也會如此,當真匪夷所思。
一個屬於她的孩子。她歎息了一聲,心裏更是亂了起來。
徐邈端著藥走了進來,藥剛熬好,熱氣騰騰的,濃烈的藥味彌散在空氣之中。
“醒了就喝藥吧!”徐邈把托盤遞給了水生,又坐在床沿拉過玉忘蘇的手診脈,“看來麻煩當真是喜歡找上你。”
玉忘蘇苦笑,她也不想總有麻煩來找她啊!就是去寺廟上香而已,哪裏能想到會出這樣的事。
“孩子總算是保住了,你最近就安心歇息,什麼都不要操心,好好安胎才是正理。”徐邈囑咐著。
徐邈出去後,水生便端著藥喂玉忘蘇。玉忘蘇說了她自己來,水生卻沒讓,一勺一勺的小心吹涼了喂給她。
她看著他認真的吹著熱氣騰騰的藥,那專注的模樣,顯得十分虔誠。
“歡顏有沒有來過?”玉忘蘇喝藥的間隙,忽然問道。
“楚小姐來看過你了,她很好,你不用擔心。”
“這樣就好。”玉忘蘇笑了笑。
院子裏,徐邈看了進門的秋白玉好一會兒。“還真是你。”徐邈歎息了一聲。
聽玉忘蘇說起秋白玉此人之時,他便有所懷疑。後來這人到江南的消息傳開了,他也有所聽聞。
此時倒還是第一次見。
當真是世事無常,有些人,本還想著此生都不會再見了的。陰差陽錯的,卻又在這樣的地方重逢。
“許久不見。”秋白玉含笑看著他,“此次的事還要多謝你。”
“我並非為你,縱然道謝,也不該是你。”徐邈在一邊的石桌旁坐了下來。
秋白玉也坐了下來,“京城那邊的事還亂的很,他們還要麻煩你多照看一段時日,等時機成熟,便不會接著叨擾。”
“你都被發配到南方來了,想必京城還真發生了許多事。”徐邈輕輕敲擊著桌麵。
同京城一別經年,他倒是不知如今京城的情形了,本也不關心。既然出來了,便再沒想過回那種是非之地,自然也無需關注。
京城雖好,是非卻多,終歸不是個好地方。
遠離了京城,連日子都過的平靜太多。
“楚雯華入宮了,還被冊封為貴妃,皇上是真不怕朝臣們議論了。此事一處,便是徹底的得罪了定國侯府那邊。朝臣們雖有上奏者,不過都被擋回來了。
“此乃皇家家事,讓朝臣們不要總多管閑事,降職了幾個人,便再沒有言官說話了。”
“定國侯府已經沒人了,皇上自然不放在眼裏了。”徐邈輕笑。這位皇上,行事當真是越發可笑了。
天下這樣大,美貌的女子何其多,堂堂君王,何苦同臣子搶女人。帝王要讓哪個女子入宮,看著自然隻是帝王的私事,朝臣本無可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