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112無話可說(2 / 3)

沒來南方之前,他根本沒想到吏治竟然敗壞到如此地步。的確,天高皇帝遠的地方,這些官員欺上瞞下,京城那邊根本不知曉這邊確切的事。

吏部考核官員政績,必然也有不少作假之處。

聽說衙門沒介入此事,玉忘蘇反而鬆了口氣,此時她無比慶幸衙門的無為。“好在衙門沒介入,否則這樣的事傳出來,但凡去過寺廟的女人,怕是都難保被猜疑。”

一旦事情鬧開了,不管有沒有被人玷汙過的女子都會受到猜疑和牽連。尤其是那些之後生下了孩子的女人,更是不知道要有怎樣悲慘的命運。

流言蜚語一起,誰都不會聽你的解釋,也不會想你的無辜。

這個時代的流言,她真是怕了。無中生有的大有人在,若是有點風,那還不掀起滔天巨浪來。

“你的意思是不希望此事由衙門來處理?”

“若是衙門介入,怕是要死很多人,也會讓很多的家破裂,這實在不是我所想看到的。若是可以,我倒是希望那寺廟能徹底的消失,包括裏麵的人。”

秋白玉看了玉忘蘇好一會兒,才輕笑起來,“放心,我會讓人處理好的。”

玉忘蘇也沒問他會如何處理,想來他是能處理妥當的。她想起那些僧人說有人要他們玷汙歡顏的話,心裏著實不安。

“你看……能不能問出是什麼人讓他們對付歡顏的?”

“我會讓人問一問,等有了結果會告訴你們。”秋白玉說完便站了起來,臨出去又回頭看著玉忘蘇。

“你有了身孕,那以後怎麼打算的?不打算嫁給他?孩子到底是他的。”秋白玉想著先前她的所為,也很無奈。

他不能說她的擔心是錯的,可這個時候,他也不能說出阿訣的身份來。

她有她的考量,何況她那樣的考量,他甚至覺得很對。那是對自己,也是對別人負責。

婚姻並非兒戲,合則聚,不合則分這樣的話,說的到底太兒戲了,半點不慎重。

她能那樣慎重,反而是個會過日子的女人。若是遇不到合適的,她就自己過,也不將就,不讓自己痛苦,同樣也不禍害別人。

遇到合適的,她想來也會安心的去和那個人過日子,把日子過的和和美美。

“我先前怎樣想,如今自然也是那樣,不曾改變,難道因著孩子,我就要改變想法嗎?”玉忘蘇輕笑起來。

女子的貞潔,她看重,孩子她也同樣看重。

可這些,都不足以是她隨便成親的理由。

“那孩子呢?你不想要?”秋白玉被這個想法嚇到了,目光直直的盯著她,就怕她真不打算要這個孩子。

說真的,他倒是希望她能留下這個孩子。

玉忘蘇的手覆上小腹,若是有親人或者好友在身邊,知曉她不會嫁給孩子的父親,必然會勸說她不要這個孩子吧!

一個單身女人養育一個孩子,不管是什麼時代,都不是容易的事。外人的非議是一個難關,養育孩子也同樣是個難關。

何況拖著一個孩子,以後遇到了多愛的男人,都不容易在在一起。

人性多自私,很多人都是不願意養育別人的孩子的。

可她雖然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不要這個孩子的念頭卻從未起過。或許是因為山洞裏的那個夢,又或者是因為她是真的喜歡孩子。

旁人的孩子她都尚且能疼愛,又如何舍得傷害自己的孩子。這個孩子的確是個意外,來的這樣不是時候,仿佛是上天和她開的玩笑。

可既然它已經存在了,便也有存活下去的資格。

“我為何不要?這是我自己的孩子,我訝異它的到來,卻並不討厭。”

“你若要這個孩子,你可想過,不成親卻生下孩子,會怎麼樣?”秋白玉直直的看著玉忘蘇的眸子,直勾勾的,要探索進她靈魂深處一般。

這樣女子他是真的看不懂了。

她到底有沒有想過,若是她不成親卻生下孩子,要麵對些什麼?那不僅僅是養育一個孩子長大那麼簡單。

比起養育一個孩子,更艱難的還是要如何麵對別人的非議。

流言蜚語,沸沸揚揚,那日子可不好過。都說流言猛於虎,並非無稽之談。

曾經便有女子忍受不了旁人的指指點點和非議,最後尋了短見。

男人和女人不同,一個男人單獨帶著一個孩子過日子,最多會讓人好奇,卻不會有太多的難聽話。

可換了女人單獨帶著個孩子,當真會什麼惡毒話都有。

終歸這樣的世道,本就對女子要更苛刻的多。

“我……”玉忘蘇有些遲疑。她雖沒有過這樣的經曆,卻也看到過未婚媽媽。一個未婚媽媽帶著孩子,真的是很辛苦。

她倒不是怕辛苦,怕的是自己的孩子被人非議。

“我知道憑著你的能力,要養一個孩子,並不難。可你有沒有想過。你和孩子會麵對怎樣的非議?

“若是世家大族,家中女子未成親便有了身孕,為保家族聲譽,會暗地裏處死女子,往外最多就說句暴斃就完事了。縱然是尋常人家,也會因此抬不起頭來。

“你沒有父母,不用擔心連累到父母。可孩子呢?你難道要看著你的孩子,以後被人指指點點的喊‘野種’嗎?”秋白玉的目光有些銳利。

說真的,他也真覺得這個女子倔強的很。說真的,阿訣的性子,既然心裏有她,便無論如何也不會辜負。

縱然家中真有妻室,至少也不會棄她於不顧。

若是什麼都不曾發生,那她未免落到做妾的可能,不願意嫁給阿訣,倒也罷了。

可既然和阿訣有了肌膚之親,又有了身孕,她怎麼依然如此執拗?

玉忘蘇沉默著,她不得不承認,秋白玉的話很銳利,直接便說到她心裏去了。

她可以不在乎別人如何非議自己,卻害怕別人非議自己的孩子。

她的孩子,她如何舍得讓它去麵對那些惡毒的言語?

她也知道,秋白玉所說的並非是嚇唬她。未婚生子,無論在什麼時代,都會成為茶餘飯後的談資。

尤其是在這樣的封建王朝,對這種事的容忍度就更低了。

她真的還是太理所當然了,這裏已經不是那個她所熟悉的時代了,很多事都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