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歡顏看著他的側臉,咬唇輕笑起來。
哪怕四麵喧囂,屬於他們的這一方小小的天地裏,依然讓她覺得那樣寧靜祥和,溫暖安心。
“我是沒誤會,不過就是提醒你一句,長西村的那幾個長舌婦總是胡說八道,說你和忘蘇有關係。”
“我知道了。你要是不高興,我讓她們說不出話來怎麼樣?”徐邈含笑看她。
楚歡顏張大了嘴,驚愕的看著他,“我……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這樣心狠手辣的一麵?”
徐邈輕笑起來,“想什麼呢?你還以為我要把她們都毒啞了嗎?”
“不是這樣嗎?”楚歡顏赧然,摸了摸頭。
“最多就是讓她們幾日說不出話來,給她們個教訓,讓她們不敢再總是胡言亂語。”
“你手裏竟然還有這樣的藥啊!那你給我一點吧!我知道要怎麼整治她們了。”楚歡顏來了興致。
“回去再給你。”
徐邈帶著楚歡顏上了畫舫,畫舫進了湖裏,兩人才算是鬆了口氣。岸上實在是擁擠的很。
這樣的夜色的確是很美,不過擠來擠去的,也的確是累的很。
徜徉在荷花清淡的香氣中,楚歡顏倒有些昏昏欲睡起來。
徐邈站在船頭,拿著笛子吹奏著,遠處傳來女子的吟唱:
出其東門,有女如雲。雖則如雲,匪我思存。縞衣綦巾,聊樂我員。
出其闉闍,有女如荼。雖則如荼,匪我思且。縞衣茹蘆,聊可與娛。
笛聲和那吟唱聲交織在一起,楚歡顏低低重複著“雖則如雲,匪我思存”,恍然笑了起來。
徐邈走進船艙的時候便見楚歡顏含笑看著他,眸中光彩如漫天星辰。
“在笑什麼?”
“沒什麼。”楚歡顏搖頭。她倒了茶放在他的麵前,徐邈忽然握住她的手。
“歡顏,嫁給我吧!”徐邈認真的說著,彷如最鄭重的承諾。
“你不是已經向家裏提親了嗎?”楚歡顏有些驚訝的看著他。他既然去提親,而今日她的所為,也算是應允了親事,莫非他還不懂嗎?
“去楚家提親,我問的是你爹娘的意思。而此時,我問的是你的意思,你願意嫁給我嗎?”徐邈看著楚歡顏的眼睛,要看進她心裏去一般。
楚歡顏低了頭,滿臉通紅,隻低聲“嗯”了一聲,從懷中取出個東西扔到他懷裏。
徐邈接了那東西細看,卻是個荷包,上麵一針一線的繡著鴛鴦戲水的圖案。
徐邈伸手把楚歡顏擁進懷裏,“回去我們就準備成親,若是你不願意住到長西村去,我就在縣城買處宅子。”
“真的?”楚歡顏抬眸看他。她倒不是不喜歡長西村,村子裏也有村子裏的好,當然也有不便之處。
隻能說長西村和縣城,各有各的好吧!住在縣城的話,離著家近,她也可以不時的回去看看爹娘還有玉衡。
“自然是真的。”
……
玉忘蘇等人正在遊湖,忽然畫舫被猛烈的撞擊到,幾乎被掀翻,玉忘蘇連忙把月牙扯進懷裏,又扣緊了博聞的手。
震顫了一會兒,畫舫才算是平穩了下來,春蘭卻不小心被擦傷了手,手臂上好大一塊地方都破皮了。
春蘭掀開簾子出去,不滿的看著船家,“這是怎麼回事啊?你想害死我們啊?”
船家臉色也不太好,那一下子差點就讓他掉進湖裏去了。雖是會水,可誰會想掉進水裏去?
再說了,來遊湖的客人未必都會水,要是傷到了客人,他的罪過就大了。
船家伸手指著前方異常華麗的畫舫,“是他們撞過來的。”
春蘭的目光移到了那畫舫上,那畫舫異常的精美華麗,就連掛著的簾帷都是用的極好的料子。
甚至還掛著玳瑁瑪瑙等物串成的簾子,風一吹,叮當作響,十足的奢侈。
春蘭沉著臉,一看便知道是極為富貴的人家,不好得罪。可這些人也太無禮了,竟然就這樣撞了過來,要真傷到人可怎麼辦?
並且撞到了旁人的畫舫,竟然沒一人出來道歉,問問可傷到了人,當真無禮的很。
博聞的頭碰到了船壁上,雖然沒有傷口,卻也被撞的暈暈乎乎的,捂著頭說疼。
玉忘蘇心疼的幫他揉著頭。
“哥哥你沒事吧?”月牙也很擔憂的問道。
看到月牙急的要哭出來的樣子,博聞扯出一點笑意來,“沒事的,一會兒就不疼了。”
見春蘭半晌沒進來,玉忘蘇便讓博聞和月牙先呆在船艙裏,她出去看看。
恰好這時,那華麗的畫舫中也走出個女子來。十六七歲的女子,相貌清秀,穿金戴銀,顯得很貴氣。
隻是麵上顯露出來的刻薄之色卻破壞了本身的美感。“你們是怎麼回事啊?一艘破船,也好意思擋我們的路。”女子一露麵便嗬斥道。
這話直把春蘭給噎了個半死,這都是什麼人啊?撞人的反而還有理了?
見過不講理的,可卻沒見過這樣不講理的。
“你們撞到我們船了,我們還沒找你們麻煩呢?你們還有很理了是吧?”春蘭瞪圓了眼睛。
“撞你們怎麼啦?怎麼沒把你給撞進水裏淹死?”女子冷笑一聲,不屑的掃了春蘭一眼,“倒是你們,驚擾了我家小姐,擔待得起嗎?”
“這麼說,你們撞我們的船是故意的?”春蘭更是怒不可遏。
“我們就是故意的啊?你能怎麼樣?”女子嗬嗬笑著,“識相的就快點讓開些,不然傷到人,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春蘭卷了卷袖子,就要大罵,船家卻扯了扯她的袖子。春蘭瞪著船家,“你什麼意思啊?”
“姑娘,咱們沒必要得罪他們。還是忍一忍吧!”看那邊趾高氣揚的模樣,要真是招惹了這樣的人,怕是都敢把自己的船砸了呢!
世上的事,還是能忍則忍,硬碰硬未必有好結果。
不願意忍又如何?這世上總有些人是惹不起的。
“我憑什麼要忍啊?你也不看看他們是什麼意思?那是故意要把我們的船掀翻了啊!”春蘭心有餘悸。
她雖然長在南方,可卻並不會水。要真是落在湖裏去了……想想便覺得心驚膽戰。
這些人也太過分了。
要是好好道個歉,她也就不計較了,可那話也太難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