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這才噤聲了,都坐下來吃飯。雖然飯菜都有些涼了,好在天氣熱,稍微涼了些還能吃。
吃過了飯,老夫人便讓玉忘蘇去處置那個事。
玉忘蘇便請了顏怡和她一起出了暮煙樓,“我請妹妹出來是有個事想求妹妹。”
“嫂子隻管說便是了,有用得到的我的地方,也是我的福氣呢!”顏怡微微笑著。
玉忘蘇便把從香爐裏取出來的香料遞給顏怡看,“我知妹妹學過醫術,這東西妹妹看看,看能否看出些什麼。”
顏怡捧著帕子到一邊的亭子中去坐了,細細的嗅著香料,“曼陀羅、紫稍花、麝香、依蘭花……”顏怡皺著眉頭一一說著。
“這些混在一處有什麼作用?”玉忘蘇望著顏怡。她並不懂得醫術,自然也對這些藥材的效用不了解。
顏怡臉上一紅,嘴唇翕動幾下都沒說出話來,很是為難的模樣。
“怡妹妹有話便說,此處也再無外人。”
“曼陀羅是西域傳來的,可製迷藥,有些下三濫的人用的蒙汗藥便有這個東西。當然有位大夫研製出了麻沸散,用酒服下,便使人昏昏睡去,在身上動刀子都不覺得疼。
“至於紫稍花之類的,乃有迷情催情之效。”說著顏怡的聲音便低下去。她一個未成親的女子說起這些,實在是丟人的很。
玉忘蘇這才把香料收了起來,“多謝妹妹了,那我便先走了。”
離開了園子,玉忘蘇便要徑直往東院去,卻還沒到東院就被翠濃攔住了,“侯爺讓奴婢來請夫人。”
玉忘蘇便隨著翠濃先回了春暉堂,果然沐訣是在春暉堂的,卻是依在羅漢床上,一副暈乎乎似想未醒的模樣。
看著沐訣手掌上包紮著白布,玉忘蘇一驚,“好端端的怎麼受傷了?你不會還和文人墨客動刀了吧?”今日來的男客而大多是讀書人,少有會武的。
這樣的情形下,沐訣該是不會和人切磋武藝的。
“有人在我的酒裏下了藥,我一時昏昏沉沉,為了清醒些才這樣做的。”沐訣揉著額頭,總還是一副眼睛都要睜不開的樣子。
那藥勁根本沒過去,他眼前還是一陣陣的發黑,要吞噬他的意識。
玉忘蘇擰緊了眉頭,在沐訣身邊坐了下來,把伺候的人都打發出去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玉忘蘇想著今日發生的種種。
“看來是兩個事。”沐訣也微皺著眉頭,“我被人下藥好便整個人都有昏沉起來,之後便被扶著往歇息那邊去。”
玉忘蘇握緊了拳頭,今日的事都是出在那邊的。看來至少有一條線是清晰了,那就是君芙本沒要算計沐訣。
若是這樣也就能想明白段姨娘前後的差別了,急匆匆進屋掀簾子,或許是以為算計成了。
卻沒想到那床上卻是戲班子裏的窮小子和君芙躺著,這才絕望之極,如喪考妣。
“君芙床上的男人是你送進去的?”
“自然不是。那邊的小屋是有名字牌的,我隻是讓人把那個牌子換了而已。”
玉忘蘇知曉那個名字牌,也就相當於門牌號,隻是更文雅好聽。若是有人在裏麵歇息,那牌子便會被翻過來,讓去的人知曉裏麵有人了,不要去叨擾。
若是把牌子換了,那就說明有人走錯了路。看來那男人並非是迷路了,而是進錯了屋子。
其實也是,戲班裏的人都在暮煙樓那邊唱戲,好端端的怎麼有人會迷路到那麼遠,那麼僻靜的地方?
真是迷了路,遇見小丫鬟的時候便可以問。何況園子那邊比較空曠,沒太多的彎彎繞繞的,好端端的是不會迷路的。
“你被換的另外一間屋子裏的人是誰?”
“是嫿兒,我的人發現她的時候,她已經被人迷暈了。若是今日是嫿兒被人玷汙,又被人鬧開的話,便是大事了。”沐訣目光有些冰冷。
竟然有人在侯府裏玩這樣的把戲,看來他還真是他太縱容了。
玉忘蘇倒吸一口冷氣,若真是被玷汙的人是君嫿,那君嫿無法再嫁進王府了。若是事情傳了出去,君嫿這樣的大家小姐怕是無法麵對這種事的。
雖然女子被強行玷汙的事,哪個時代都免不了。可這樣的事,終歸是讓人厭惡至極的。
而設計這種事的人更是心思歹毒。
想著門口雲少艾鍥而不舍的敲門,她便知曉是怎麼一回事了。
若是君嫿出事了,不能和雲少艾一同嫁入王府,那皇上的賜婚自然也就變了味道,雲少艾少了競爭者,便會直接成為王妃。
對於君嫿或者雲少艾之言,讓對付出局,無疑是打破皇上算計的好法子。
本還想著兩人進門之後,逍遙王府的後宅還不知道會成什麼樣子呢!卻沒想到爭鬥卻如今就已經開始了。
皇上還真是打的好算盤,讓君家和雲家爭鬥不休,鳳絕塵應付這些怕是都尚且不暇,怕是更難以應付皇上頻出的陰招了。
好歹是親兄弟,怎麼就有這樣的歹毒心腸呢!
“雲家真是好算計。”玉忘蘇咬牙。雖然她知曉,很多富貴人家的後宅都不乏爭鬥,不說別處,就是歡顏那樣的人家,也有一個柳姨娘始終不肯安分,總要讓楚夫人不痛快。
可真的看到這些歹毒心機,還是一陣陣的犯惡心。
拿自己的清白開玩笑,拿別人的清白開玩笑,真真是不可理喻。
“你不蘇服就好好歇息吧!在春暉堂內總沒什麼事的。”玉忘蘇歎息一聲。看來府裏還真要好好肅清一下了,敢對自己的主子下藥,膽大包天。
“你自己要多小心。”
“放心吧!我還不至於輕易被人算計了去。我先去東院那邊看看吧!固然君芙是自作孽不可活,可事情出在府裏,我也不能不管。”玉忘蘇站了起來。
“讓紫茉跟著你,她比別的丫鬟更聰慧些。”
“知道了。”
玉忘蘇這才帶著紫茉出了春暉堂,才到門口便見一個婆子跑了來,定睛一看卻是先前拖走那男人的婆子之一。
“夫人,出大事了,那男人口吐白沫,一會兒就沒氣了。”婆子臉色發白。夫人讓她們看著那個男人,她們是半點不敢懈怠的。
可就是這樣緊盯著,到底還是出了些。沒多會兒那人便全身顫抖起來,她們還以為是裝的,也就沒太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