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姑子她招惹不起,可她躲得起。再是看不上,眼不見心不煩。
後來這小姑子就更是過分,一個未出閣的姑娘便和表兄蔡榮廝混,好在這樣的事也僅限於府中的幾人知曉,若是傳出去,可就是關家的奇恥大辱了。
可這樣的是,老爺竟然也隻是訓斥了小姑子幾句,輕輕就放過了。
還和她說,這個妹妹這個年歲還沒出嫁,做出這樣的事也是難免的,讓她多包容著些,也別讓人議論,傳出去不好。
她才知曉,老爺和大老爺有多寵愛這個妹妹,實在是是非對錯都不分了。
關氏被寧氏甩了一巴掌,便震驚的用手捂著臉。她在家中一向得寵,大哥二哥都溺愛她的很,故而大嫂和二嫂從沒為難過她,更不要說打她了。
這真是二嫂進了關家後的頭一遭。
好一會兒關氏才回過神來,目光不善的望著寧氏,卻迎上了寧氏怨恨的目光,帶了讓人懼怕的怨毒。
“二嫂子好大的威風啊!二哥才入獄了,這就翻臉不認人了?你別忘了,這裏是大哥家裏,不是你可以放肆的地方。”關氏瞪著寧氏。
寧氏冷笑一聲,“我自然不會忘記這個事,不過你以為大老爺還能庇護你到何時?”
外人不清楚當年關家和姚家的恩怨,對如今姚墒翻案之事還抱著觀望的態度。當然有人覺得關家或許是無辜的,姚家的案子怕是不能翻過來的。
若是姚家不能翻案,那即便老爺出事了,至少大老爺也不會有事,關家也不至於落敗。
可她很清楚,那件事姚家真是被冤枉的,姚墒隱藏身份多年,隱忍了這樣久,一朝翻案,必然是找到了切實的證據。不然誰會貿然想要翻案,這般鋌而走險。
一旦案子查清楚了,大老爺的仕途也就到頭了。到了那個時候,就不僅僅是她憎恨這個小姑子了,怕是大嫂子也恨不得將小姑子生吞活剝了。
“二嫂子這些什麼意思?莫非二哥才出了事,沒便要詛咒大哥也出事嗎?你好歹毒的心腸。”關氏大聲嗬斥著,目光掃向了外麵。
這裏這樣大的動靜,應該是能引起旁人的注意了。
“打,給我狠狠的打她。”寧氏讓人按住關氏,一個婆子上前便一巴掌打在關氏的臉上。
關氏瞪著婆子,目眥欲裂,“放肆,你是個什麼東西?連主子都敢冒犯,你不要命了嗎?”
婆子卻連表情都沒變,接著便又打了關氏幾下,“老奴可隻認夫人一個主子,你算什麼東西。”
又是重重的幾下,有血從關氏的嘴角流淌而下,關氏的臉也紅腫起來。關氏驚愕的望著寧氏,她實在沒想到這個凡事讓著她的二嫂,竟然真敢這樣對她。
果然大哥和二哥才是她的家人,如今沒有二哥護著她,二嫂也就不把她放在眼裏了。
“二嫂這莫非是想要我的命不成?”
寧氏捏著關氏的下巴,讓關氏望著她,“若是殺了你,我能沒有任何罪責,我早就殺了你。你這個掃把星,當年要不是你執意要陷害姚家,我們關家何至於此?”
關氏眼神一變,詫異的望著寧氏。
當年的事知曉的人很少,畢竟隻是她和兩個哥哥密謀的。這種事,自然是知曉的人越少越好。
原來二哥竟然讓二嫂知曉了,難怪二嫂今日會這樣。
“二哥入獄可不是因著姚家的事,二嫂子怎麼不好好想想,二哥修築堤壩的是,你娘家的兄弟跟著得了多少的銀子。”關氏冷笑著看寧氏。
姚家的事是和她有關,不過修築堤壩的事,可就沒她什麼事了。
“你……”寧氏更是氣急,又打了關氏兩巴掌,“都是因為你,關家會這樣都是因為你,老爺栽進去了,如今要輪到大老爺了。
“當年關家害死了姚家那麼多的人,隻要姚家還活著一人,都不會放過我們的。”
將心比心,誰若是害死了自己全家人,隻要自己還苟延殘喘,一息尚存,都必然要殺盡仇家滿門。
姚墒一旦把案子翻過來了,便是關家的浩劫。
“不……不是我……”關氏驚慌的要後退,卻被人壓製住,動彈不得。
她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時隔多年,她是真的以為那些事都已經過去了。畢竟當年姚家出事,她哪裏還會想到姚家尚且有活口?
就連嫁到餘家的姚氏都死了,她真的以為姚家沒人了。
徹底沒誅滅的家族,哪裏還會翻起什麼浪花來?即便是還有曾和姚家親近的人在世,可人性本自私,誰好好的會想要為姚家翻案?
“若不是你對姚翀不能娶你的事懷恨在心,非要害姚家滿門,何至於我們關家要有這樣的劫難?”寧氏越想越氣,恨不得當即掐死關氏。
說到底也是老爺和二老爺太疼愛這個小妹了,當年才會為了幫小妹出氣,構陷姚家。
“看來二嫂也有些事不知曉呢!從二哥書房中查抄出來的,和潞王勾結的信,雖是假的,可內容卻不假。關家本就和潞王勾結,這可不是我害的。”關氏嗤笑起來。
當年潞王勢大,自然姚家也秘密站在了潞王的身邊。若是潞王真能登基,那關家可就是從龍之功,到時候必然能封妻蔭子,富貴長存。
可後來潞王謀逆很快便見頹勢,關家也意識到,跟著潞王是沒有好結果的。
故而關家便及時抽身,斷了和潞王的聯係,甚至在除掉潞王和其黨羽的時候,大哥還立下大功。
也正因為關家有和潞王來往的書信,他們才能偽造假的書信陷害姚翀。
寧氏臉色沉沉的,其實書信被人搜出來的時候,她心中便是一沉。一邊想著該是有人在陷害老爺,老爺不會愚蠢到把這種要命的東西留在書房多年。
可一邊卻也滿心擔憂,擔心這是真的,那關家便真是無力回天了。
謀逆可是最大的罪過,參與謀逆的官員自然也是同罪論處。當年被潞王謀逆案被牽連進去的人家,當真是血流成河。
那些嵬嵬赫赫的家族都隻剩下累累白骨。
“即便是如此,也是你害了姚家,才會有今日姚家的遺孤翻起此案。”寧氏啐了關氏一口,“要說罪過,你的罪過才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