捫心自問,自己最好的兄弟因自己而死,怕是多年後午夜夢回,依然心有餘悸。

“最近發生的事都太巧合了,瀾州的地牛翻身和潭州的旱災還可以說是有人知曉了後再寫進戲裏的,可是這瘟疫呢?我不信什麼天神警告,也不信一出戲就能引來這樣的事。

“太過巧合了,便不僅僅是巧合。背後必然有人操縱,隻怕有人急匆匆的提出讓你舍棄瀾州,也是別有用心。”

“隻是瀾州的若不是瘟疫,還能是什麼?瀾州的疫情的確嚴重,是當地的官員送來的急奏。而且病倒的人樣子也和書中曾記載的瘟疫吻合。”

“我們都沒有親眼所見,故而還不好說。瀾州之行,你應了我就和禦醫一起走,你若是不應,我就自己去。我已經決定了。”玉忘蘇望著鳳絕塵。

“到底我是攔不住你的。”鳳絕塵苦笑,“罷了,隨你的心意吧!隻是你自己要多小心。我要你和阿訣都活著回來。”

“放心吧!”玉忘蘇笑了笑,“我會保護好自己的,至於別的事,我就等著你處理好了。齊王……”咬咬唇到底沒往下說。

“你是想說他還是個孩子,也是皇兄唯一的兒子是吧?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要他的命的,隻是手伸的太長的,自然要自己斬斷。”鳳絕塵眸光沉下來。

不肯安分的人,自然要為自己做過的所有不安分的事付出代價。

可無論丁家的人如何,齊王到底隻是個孩子,什麼都還不懂。稚子何辜。

“既然要讓他活著,就盡快打發到封地去吧!我不好說的就是他是個無辜的孩子,可是他的身份不無辜,他活著便會有人想要借此大做文章。”玉忘蘇無奈的說著。

大人再怎麼錯,孩子始終是孩子。她自己也是有孩子的人,自然不希望齊王因此丟了性命。

可捫心自問,其實最好的辦法還是讓齊王死去,一了百了,以後鳳絕塵也少了很多煩憂。

鳳天冥想要將齊王打發的遠遠的,就是早想到了齊王身份的特殊。讓齊王遠離京城的爭鬥,是保全了齊王,也是讓齊王能安穩過日子。

“我知道。”鳳絕塵頷首。

“若是萬不得己,還是當斷則斷。”

“我已經讓人調集大批的藥材,也找了好幾個京城的名醫,他們都是自己願意到瀾州去的。後日一早起程,你做好準備吧!我會將此行的決策權都交給你。”鳳絕塵定定的看了玉忘蘇幾眼。從懷中摸出一塊金牌遞給她,“若是有人不聽,你就拿金牌。”

玉忘蘇接了小心在懷中放好,“多謝。”她的確擔心同去的人會不聽她的。

大軍麵前,她隻是個弱女子,難免有人不把她當回事。若是貿貿然對瀾州的百姓動手,她又阻攔不住,才真是糟糕了。

“如朕親臨,若是有人不聽,先斬後奏。我講瀾州那邊的事都交給你了。”

“我會盡量保證不讓瀾州的瘟疫傳出來的。”玉忘蘇保證道。若那真是瘟疫,若是瀾州真的不可救,她也不會怕死。大局為重,她自然還是懂的。

玉忘蘇回到了府中,便徑直去了榮安堂,將她要去瀾州的事告知老夫人。

老夫人歎息一聲,“罷了,你都已經入宮去找了皇上,我也知曉說什麼都攔不住你。我也隻有一個強求,保護好自己。你別太莽撞,瘟疫的可怕不僅僅是說說的。”

玉忘蘇鄭重的點點頭,老夫人不阻攔她,她倒是也鬆了口氣。

到底老夫人還是懂得她的,知曉她決定的事,輕易是不能更改了。

“這個家,就都托付給母親了。”

“放心吧!隻要我在一日,必然不會讓孩子們受到委屈。博聞和月牙我也會當成自家的孩子對待。”老夫人握了握玉忘蘇的手,“說這些話隻是讓你沒有後顧之憂,可你要記得,我等著你和阿訣活著回來。”說著便已經紅了眼眶。

玉忘蘇也是鼻子發酸,心裏難受的很。

隻希望這一次,上天能眷顧她和沐訣,讓他們都能平安過來。果然什麼上天神佛都是人內心的一種心理安慰,在毫無辦法的時候,也隻能寄希望於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