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拖延住時間,便有更多的時間去配置解藥。如果這藥丸真的管用,那二人便不是疫病,而是中毒。
隻希望她的猜測不要錯。隻是這解毒丹她總共也隻有兩瓶,姚墒也沒有給她留下藥方。
她給姚墒去的信是八百裏加急,姚墒應該已經於前幾日收到信了。隻是不知道姚墒會不會親自到瀾州來。
即便她猜測沒錯,她也希望姚墒能來幫忙,這樣她心裏也能更有底。
送走了染病的兩人,玉忘蘇便回到了襄城的驛館。沈文康派去醫館藥鋪打聽的人都回來了,近來醫館藥鋪的藥幾乎都已經賣完了。
一部分是最初調集送去瀾州了,另外的想來是襄城的百姓所用。
鋪子的掌櫃雖然沒有明說,可也能猜到襄城有不少人染病。
又四處打聽了一番,可以知曉染病的人如今都被安置在城東,那些人每日裏不得隨便外出,都是在養病。
當地的官員不上報,想來是想盡快救下染病的人,以免襄城也被朝廷封閉,最終舍棄。
“瀾州的疫情比想象中要嚴重。”沈文康皺緊了眉頭。本還以為能把疫情封鎖在瀾州之內,如今看來,是已經往外傳了。
若是襄城也有很多人染病,或許連襄城都不得不舍棄。
要是讓疫情再蔓延開,虞朝怎麼辦?別最後連京城都保不住。
“的確。”玉忘蘇沉吟著。她如今倒是恨不得盡快到瀾州去,好了解一番瀾州之內的情形。“明日一早我就帶著大夫進入瀾州,沈大人便先留在襄城吧!要是襄城也疫情嚴重的話,最好盡快撤出襄城。”
“若是襄城也到了需要封鎖的地步,我們這些人怕是都不能離開襄城了。”沈文康歎息著,“進來過的人,或許都已經染上了病,哪裏還能走。”
玉忘蘇也不再多言,讓人都先去歇息了。知曉襄城的情況,難免都愁雲慘淡。
回到屋裏,玉忘蘇便打開了窗戶,“你都跟了一路了,如今到襄城了,出來吧!”
寒葉閃身進屋,“到底還是沒能瞞過夫人。”
“我是知曉我勸不了你。”玉忘蘇無奈的說著。一直有人跟在後麵,她就是再遲鈍都有所察覺,隻是她也知曉,憑著寒葉的功夫,即便她不讓寒葉跟隨,也攔不住寒葉。
也隻能聽之任之了。
“既然你來了,也好。如今我身邊也沒什麼得用的了。”玉忘蘇從包袱裏拿了鳳絕塵給的金牌遞給寒葉,“這東西留在你這裏,在我從瀾州傳信出來之前,保住瀾州和襄城。”
“夫人是信不過沈大人?”
“我和他不同,我來瀾州是為了阿訣,而他是奉命毀了瀾州。”玉忘蘇歎息一聲。
她如今懷疑所謂的疫情是中毒,而不是瘟疫。可這樣的懷疑還需要去驗證一番,一時半會的她還不好和沈文康說。
她本來想讓人去查驗沁河的水,後來仔細想想才覺得不能這樣做。
沁河水流不小,若真是在水裏下毒,不可能時時刻刻,不然需要的毒藥太多了。
所以,就算是有人下毒,那也必然是分著時辰的。尋常人家取水應該是在清晨,起床之後想取水灌滿家裏的大缸,這樣可以滿足一天到幾天的用水。
若要下毒,最可能的就是清晨時分。
所以她要想辦法去驗證這個事情。
她若是沒有證據就和沈文康說,沈文康必然不信,甚至還會覺得她是為了救沐訣離開瀾州,才會說這不是瘟疫。
何況她也的確信不過沈文康,她不了解沈文康是誰的人。當下,真的誰都不能隨便相信。
即便沈文康真的是鳳絕塵的人,隻要看著瀾州和襄城的疫情嚴重,就會舍棄兩地的。
如今看似疫情蔓延開來,誰心裏不擔心會蔓延的更遠?要是蔓延到京城,更甚者蔓延到天下,又當如何?
大局為重,沈文康怕是等不了幾日了。
她需要寒葉拖住沈文康,至少要等到她驗證了這是瘟疫還是中毒再說。
“夫人放心,在夫人來信之前,奴婢會拖住沈大人的。”
“我一旦有了消息,會發出煙花,我們在瀾州城門見。”玉忘蘇拍著寒葉的肩膀,“我和阿訣的命,這就交托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