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門一開,徐郎中提著燈籠走了進來。

“官差走了?村子裏怎麼樣?”玉忘蘇急促的問道。

“都還好,並沒打人,財物卻丟了不少。”徐郎中擰著眉。“都說匪徒窮凶極惡,我看朝廷之人比匪徒有過之而無不及。”唇角一勾,滿是哂笑,極盡嘲諷。

玉忘蘇沉默著。吏治混亂,官差如匪,並不是他們這樣的小民能夠更改的。

嘲諷又如何?不滿又怎樣?終歸隻是能躲則躲,實在躲不過了,便遭殃啊!

“可以回去了嗎?”好一會兒,玉忘蘇才開口問道。

“走吧!”徐郎中把燈籠遞給了玉忘蘇,就要背起昏迷的男人。走了兩步卻腳步踉蹌,險些摔倒。

“算了,還是我來吧!”玉忘蘇走過去,把人接過來扛著,腳步平穩的出了山洞。

徐郎中一陣赧然,卻沒再說什麼。

回到徐家,看到周家兩個孩子都好好的,玉忘蘇總算鬆了口氣。猛然看到玉忘蘇,周月牙跑了過來,抱著她的腿就嚎啕大哭。

周博聞連忙把周月牙拉開了,玉忘蘇這才把扛著的人放在了床上。

“別哭了,我們月牙最乖了,不哭姐姐給你買糖吃。”玉忘蘇把周月牙抱在懷裏。

“沒有……沒有糖了……銀錢沒了。”周月牙哭的都哽咽了。玉忘蘇歎息了一聲,聽了那些官差的行徑,她便也料到會這樣了。

不過慶幸的人,人都好好的,銀錢沒了可以再掙。至少官差還沒有在長西村傷人。

“沒了會再有的啊!月牙不哭了啊!等姐姐繡了繡品,就又有糖吃了。”玉忘蘇揉揉周月牙的臉頰。

周博聞咬了咬唇,“蘇姐姐……你的……你藏著的那副雙麵繡也被官差帶走了。”

“雙麵繡?”徐郎中疑惑的看著玉忘蘇,仔仔細細的看著她的臉,似乎想要從中探究到什麼。“你姓餘?”

“徐郎中,你是第一天知道我姓於嗎?”玉忘蘇磨了磨牙,這都什麼鬼問題啊!

她的臉色不太好,一如阿祥嫂說的,那樣的繡品,或許會給她招惹來很大的麻煩。

要說毀去自然最安全,可到底是花費了心思和精力繡出來的,她自己很滿意的作品一向不多,也舍不得毀。

所以她小心收著,想著她隻要不賣,也不至於流落出去。

周家的兩個孩子口風嚴,也不會到外麵去亂說。如今卻落到了官差手裏,可別再招惹來什麼才好。

“你當真不記得以前的事了?”徐郎中還是盯著玉忘蘇看。

“不記得了。”玉忘蘇隨口答著,一手抱著周月牙,一手拉著周博聞就離開了。

回到家中一看,家裏攏共也沒幾樣東西,還不至於翻的有多亂,匆匆收拾好了,玉忘蘇便把周月牙哄睡下了。

她給了周博聞一個眼神,兩人便出了屋子。

她仔細的問起今晚上的事,周博聞便也詳細說了。聽到隻有阿芹一人受了誘惑,險些說錯話,其他人口風都還是緊的,她也算放心。

至少徐郎中和村長在長西村說話,還是很有威信的。

“這幾日都別放鬆警惕,你找村裏跟你玩的好的孩子,多在村口看著些。別讓阿芹姐出村子,一旦她要出去,就讓人來和我說。還有,多看著也是以免官差去而複返,我們都沒個準備。”

現在他們不知道遇刺的人是什麼身份,若當真是個了不得的大人物。官差一直抓不到凶犯,無法和上麵交差的話,未必不會對搜查過的地方再次搜查。

“蘇姐姐,你就放心吧!我能辦好的。”周博聞拍了拍小胸脯,倒是把玉忘蘇逗笑了。

“很晚了,去休息吧!”

第二天,一大早的,周博聞也就出去找村子裏的半大孩子了,並且把玉忘蘇的交代都說了一下。

他們都跟著徐郎中讀過書,也都比較懂得事情的嚴重。周博聞便安排了一下,輪番的看著村口。

果然大中午的時候,趁著大日頭,大家都在休息的時候,阿芹就鬼鬼祟祟的要出村子,正好李貴巡邏,直接就把人給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