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等著正午過了一個多時辰後,要給大家準備一頓晌午,也讓大家回來休息一下。

閑著沒什麼事做,玉忘蘇和阿祥嫂便還是做做針線。

玉忘蘇已經在做秋衣了,差不多天也要漸漸涼下來了,也該把秋衣做出來。

“我看你做的不是給博聞的吧!”見玉忘蘇在做衣裳,看著樣式是給男子的,卻不是博聞穿的尺寸,阿祥嫂便多注意了一下。

“不是給博聞做的,我是想著徐郎中和水生兩個大男人一個家,也沒有人幫著做衣裳,便順便也給他們做了。”玉忘蘇笑笑。

她看著水生也沒一身合身的衣裳,便想著給做兩身換洗的衣裳。

“你倒是熱心,連這個也想到了。”阿祥嫂笑起來。“往年啊!徐郎中都是年底的時候買了布讓村裏的人幫著做,還給幾個錢。男人也不講究,一年也就做那麼一次。”

“那我這樣,是不是搶了別人的生意了?”玉忘蘇玩笑著說道。惹得阿祥嫂無奈的看她一眼。

“哪有人真當成個生意的,住在一個村,你幫我,我幫你而已。隻是啊!你要是給他們做衣裳,別人問起來,你就說你也是收了錢的。”

“這是怎麼說?”玉忘蘇有些疑惑。既然都說一個村的互相幫助了,那收不收那幾個錢,也沒多大區別吧!

她會這樣熱心,對徐邈,是因為徐邈救了她。雖然是博聞和月牙把她撿回去的,不過要沒有徐邈的藥,她也未必有命活下來。

而對水生,大抵是有些同病相憐的感觸吧!在這個世界,他們都成了沒有過去的人。

“你是個年輕姑娘,他們兩個大男人也都沒有家室,你平白無故的給他們做衣裳,怕有人背地裏說你些難聽的話。

“男人嘛,就算被人說幾句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可你就不同了,姑娘家的聲譽重要。”

“有這麼嚴重嗎?”玉忘蘇有些呆,一針差點紮手上,她也就暫時停了手。

“是嚴重。”阿祥嫂感慨著,“我還沒嫁過來之前,我們村裏有個姑娘,他哥哥有個好友,因著兩家人走的近,他哥哥總去給那個人家裏幫忙。

“那人家裏娘去的早,也沒個姐妹,她也就幫著做些針線活。本來嘛,他們自己沒往心裏去。自家哥哥的好兄弟,她也就當成哥哥來看。

“男的也就把她當成妹妹,心裏沒鬼,也就不知避嫌。被那些三姑六婆的一胡說,倒是不止同村的人,就連旁邊幾個村子的人都以為他們有點什麼。

“後來男的說了們親事成親了,倒是可憐了那個姑娘,相貌好,人賢惠,在村裏是花兒一樣的,本來很招人喜歡。後來名聲毀了,也沒好人家願意要。

“上門去提親的那些人,都是些鰥夫啊!無賴什麼的。姑娘家裏自然不樂意,親事一拖再拖的。後來聽說因為一位表姨幫著說親,嫁到外地去了,好些年都不能回來一趟。”

阿祥嫂說的認真,也很有些悲涼的感慨。玉忘蘇聽的直搖頭,這都什麼事啊?

這一瞬間,她是真覺得這時代太可怕了一些。要說一個村的,一起長大,就算不是親兄妹,那感情也差不多。

總在一處玩也是正常的,隻要沒有苟且之事,也沒什麼可讓人說道的。

沒曾想就算當事人心裏坦蕩,外人也能胡編亂造些話出來。

竟然就因為那樣一些流言,便讓一個好姑娘都說不上好親事了。難道那些人都是瞎的嗎?是真是假,不會真去了解一下?

再說了,不說遠的人,難道一個村裏一起長大的那些人還不清楚姑娘的人品嗎?也不幫著澄清一二。

流言猛於虎,當真便是如此吧!

“竟然這樣可怕。”玉忘蘇是真的咂舌了。

“幫人是好事沒錯,可也要想想自己。”阿祥嫂苦笑。“世道如此,那些閑的沒事做的,就是喜歡嚼舌根。”

“我以後會多小心的。”玉忘蘇深以為然。哪怕是她不考慮嫁人的事,可她也不喜歡別人對她指指點點的。

見玉忘蘇是真聽進去了,阿祥嫂也就不再多說。

接下來收割水稻幾乎成了村裏唯一的事了,這家收了收那家的,天天都忙碌不止,看著倒是人們都憔悴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