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丫頭是瘋了吧!”徐邈看著玉忘蘇很快出了院子,一眼瞥見她帶來的傘還放在一邊。“還下著雨呢!不知道著了什麼魔了。”
水生也走了出來,徐邈拿了傘塞給他。“傘都沒帶就跑出去了,快把傘給她送去吧!”
“你怎麼不去?”水生問著手上卻還是接了傘。
“人是你惹的,又不是我,你不去誰去。”徐邈說著便走開了。水生便撐著傘追了出去。
出了徐邈的家門一小段,玉忘蘇才驚覺自己連傘都沒拿,她拍了拍自己的額頭,真覺得她是瘋了,平日裏她可從不是丟三落四的人。
若是天晴了還有可能把傘給忘了,這明明還下著雨呢!
把題字的紙往懷裏一塞,她就回了頭。她便看到那個高大的身影於蒼茫雨霧中匆匆而來,竟覺這一幕美好的炫目。
“你傘忘了。”傘遮擋著她的頭上,擋去了雨簾重重。
玉忘蘇想著此時的自己想來很狼狽,便笑了起來。“謝謝。”
“送你回去。”水生撐著傘走在她的身側,兩人緩步往周家而去。阿芹家門口還是圍了不少人,不過他們都沒過去。
回到周家,玉忘蘇才發現水生都濕了,倒是她被保護的很好,除了最開始淋的雨,並沒有繼續被淋濕了。
“我身上本來就濕了,又連累的你也弄濕了,好像真不劃算。”玉忘蘇一邊說一邊拉著水生進屋去烤烤。
連日的下雨天氣有些冷,月牙在家裏就生了火,此時火勢正旺。讓水生在火塘邊坐下,又拿了毛巾幫著他擦一擦頭發。
輕輕擦拭著她的發絲,玉忘蘇恍惚裏想起幼年時候的事。每次下雨,爸媽撐傘的時候都是偏著她的,往往結果就是她被保護的一絲雨絲都不曾沾身,而他們身上都濕了大半。
那時候不懂,她就去問媽媽,為什麼兩個人一起走,會是這樣的情形。媽媽告訴她,一把傘兩個人,是偏是正都在人心。
有人撐的很正,有人撐得偏向自己或者偏向對方。而媽媽不求自己的女兒有多優秀出息,不需要她萬人矚目,家財萬貫,隻希望她能遇到一個撐傘的時候肯偏向她的人。
世上人海熙攘,一生其實會遇見許許多多的人。可媽媽說很多人都隻是在生命中來去匆匆,而世上真正能偏心著她的,除卻父母,著實不多。
她聽很多女人說過,自己需要的是一個肯偏心自己的人,而不是一個總對自己公平公正的人。
自己需要的是一個丈夫,而不是一個審判官。隻有他肯對自己偏心,才會讓自己感覺到在他的心裏,自己和別人是不一樣的。
女人最怕的,就是那個人給予自己的,同樣也給了別人,毫無差別。
凡事的對錯自有別人評定,而身邊這個人需要做的,便是讓自己感覺到,他一直都在,一直都陪著自己,哪怕刀山火海,世事蒼茫。
“你們怎麼都濕了啊?都沒帶傘嗎?”月牙好奇的多看了他們幾眼。
“帶了傘的,雨下的太大了。”玉忘蘇隨口說著。
“哦。”月牙不疑有他,繼續烤著火。
水生烤了一會兒火,便起身告辭,玉忘蘇送著他出去。
“就要去縣城了?”臨出門,水生問了一句。
“是啊!縣城有不少事情要處理,我怕是要多住些日子,博聞和月牙還要你們多幫我照看。”玉忘蘇含笑說道。“有沒有需要的東西要我帶回來?”
水生搖頭,撐著傘離開了。玉忘蘇也回了屋裏,把題字的紙張放進匣子裏收著。
她摸了摸自己的的臉,似乎有些熱,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火烘的。
“水生哥哥回去了啊?”月牙笑著跑過來。
“哥哥?”玉忘蘇揉揉月牙的頭,她倒是一直沒注意到月牙對水生的稱呼,倒是博聞的確也喊的是“水生哥”。
“怎麼啦?”月牙衝她眨巴著眼睛。
“沒什麼,這要是讓徐郎中聽到了,怕是要心塞的。”月牙喊徐邈大叔,喊水生哥哥。
可事實上,徐邈和水生該是年齡相仿。也許男人不會太在意這個,要是發生在女人身上,卻是值得好一番心塞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