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我自己走著回去吧!”

“於姑娘怎麼也磨磨蹭蹭的了?”車廂裏傳來秋白玉的聲音。“莫非姑娘是不敢上我的車嗎?”

“有何不敢?”玉忘蘇也就上了車,素雪便吩咐了車夫趕車。

秋白玉姿態慵懶的靠在軟枕上,拿著本書慢悠悠的翻看著。公子如玉,世間無雙。

好一會兒,秋白玉才抬眸看著玉忘蘇的。“我見於姑娘一臉愁容,莫非有何難解之事?”

“我確實有難解之事,可說了也無益處。”玉忘蘇苦笑。

“姑娘不說,如何知無益?或許我能為姑娘解決了事情呢?”秋白玉微微笑著,端了素雪倒的茶慢悠悠喝著。

素雪也給玉忘蘇斟了一盞,玉忘蘇看著那特殊打造的茶幾,上麵有著個茶壺茶杯正好的凹槽,茶壺茶杯可以固定其間,縱馬車有顛簸,也不容易晃動。

玉忘蘇端了那盞茶,紫砂的茶杯,上麵有著細細的磨砂,入手卻溫潤。

“是啊!於姑娘不妨說一說,或許公子真能有法子呢?”素雪也說道。

“近兩日縣城裏鬧的沸沸揚揚的事,不知兩位可聽說了?”

“是蔣楚兩家的事吧?都說蔣家公子和楚家小姐的婚期臨近,蔣公子卻過世了。有說蔣公子可憐,楚小姐克夫的,也有說楚小姐可憐,無端成了望門寡的。”素雪說著。

“正是此事。蔣家的小小姐乃是知府大人的妾室,蔣家有知府大人撐腰,很是囂張。蔣公子已死,並且死的也不光彩,卻非要楚小姐進門,說會從族中過繼個孩子到她的膝下。”

素雪卻笑起來,“原來於姑娘是擔心知府大人啊!若是如此,那大可不必擔心了。”

“此話怎講?”

“知府大人如今怕是自顧不暇,哪裏還有閑工夫管蔣家的事。府城的事,姑娘是還沒聽說吧?知府大人卷進了貪墨案,如今朝廷正在徹查。

“一旦鐵證如山,他便再無翻身的可能。沒了知府大人給蔣家撐腰,想來楚家也不用再怕蔣家了。”

“此事當真?”玉忘蘇的臉色有所緩和。若真是如此,那歡顏想來也就不用在進蔣家了。

楚老爺和楚夫人本就不滿蔣家的提議,隻是礙於知府大人,這才不敢真的和蔣家撕破臉。一旦蔣家沒了這靠山,便一切好辦的多。

“自然當真,我和公子才從府城折返,此時在府城已經鬧的沸沸揚揚了。朝廷徹查貪墨之事,很多官員都紛紛下獄。”

玉忘蘇一顆心才算是放下了。到底天無絕人之路,歡顏這樣好,總不至於氣運太差的。

“總算是笑了,一樁小事而已,何必就像是天都塌了一般?”秋白玉鄙夷的掃了玉忘蘇一眼。

玉忘蘇現下心情好,也就不同他計較,自顧自的笑著。

“秋公子哪裏會懂得我們這些平頭老百姓的難處啊?都道民不與官鬥,若是得罪了官府,隨意給安上了個罪名,便可能是抄家滅門的事。

“這樣的事,縱然是京城,天子腳下,怕也難以避免。何況是這樣的小地方,天高皇帝遠的。多少百姓有冤也無處訴,不過是自認倒黴罷了。”玉忘蘇苦笑。

同樣的一件事,在有些人眼裏不過是再小不過的事。在有些人眼裏,卻是連天都塌了。

“這般詆毀官府和朝廷,你這膽子還真是大的很。”秋白玉輕笑。

“難道公子還會因此把我送到衙門去不成?官府如何行事,公子也不會看不到。”玉忘蘇嗤笑道。“不說別的,就說沐訣大將軍被刺殺身亡一事。

“官府打著搜查在逃凶犯的旗號,挨家挨戶的抄撿財物,對尋常百姓動輒打罵,與抄家無異。”

這樣的時代,總覺得官府根本不值得百姓依靠。所以很多時候,百姓們有點事也不願意去衙門。

衙門總是讓人存了畏懼之心的。

秋白玉沉默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素雪也半晌沒說好。

外麵車夫回話,說是到錦繡閣了,玉忘蘇也就和秋白玉、素雪告辭下車。

站在錦繡閣門口,玉忘蘇便看著店鋪。門已經打開了,裏裏外外打掃的很幹淨,一眼看去,櫃台和家具都鋥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