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在這樣的封建王朝,對這種事的容忍度就更低了。

她真的還是太理所當然了,這裏已經不是那個她所熟悉的時代了,很多事都是不同的。

同樣的一件事,民眾的接受度是不同的。

她忽然覺得前路渺茫,那些她以為可以堅持的,也許什麼時候她就堅持不下去了。

人往往是無法改變一個時代的,隻能是改變自己,去更好的適應環境。而以其說是適應環境,不如說是向環境妥協,被時代同化。

而始終和時代環境格格不入的,終歸是要成為異類,被時代拋棄淘汰。

心裏忽然湧上悲涼,半晌無語。

幼年的時候渴望與眾不同,最好能鶴立雞群。可長大了之後,卻越發的害怕與人不同,和人群格格不入。

“你覺得我不該要這個孩子?”玉忘蘇迷蒙的看著秋白玉。

秋白玉鬱卒,他當真不知道說她什麼才好了。“我的意思不是讓你不要孩子,而是希望你能考慮成親。成親之後,你的孩子也就名正言順,這不好嗎?

“我也看得出來,你心裏不是沒有水生。一個女子,何必這樣倔強?”

“倔強?”玉忘蘇嗬嗬笑起來,越笑越大聲,幾乎落下淚來。她所求,不過是一生一代一雙人,這樣便成倔強了嗎?

其實她何曾是個倔強的人?

“你縱覺得我說的不對,也不用這樣吧?”秋白玉的臉色有些難看。這事情本和他沒關係,他也不過是為了她和阿訣好。

若是別人的事,他才沒這個閑功夫去管。

“你說的沒什麼不對,入情入理。可易地而處,你若是不能確定一個女子是否嫁過人,你會娶她嗎?”

“若她懷了我的孩子,我自然會娶。”

“若是他的夫君出現了,你又要如何?放棄還是一爭到底?”玉忘蘇咄咄逼人。

秋白玉勾唇一笑,“既然人已是我的了,我自然分毫不讓。”

“搶別人的東西還這般理直氣壯?”玉忘蘇撇嘴。這樣的三觀,她實在不能苟同。

“因為要搶的並不是東西,而是人,人有心之所趨。若那心是趨向我的,我爭或不爭,人都是我的。”

“你怎麼那麼肯定?若並非趨向於你呢?”其實她並不真正清楚人的失憶現象。

她更不能確定,一個人失憶前有喜歡的人,失憶後又愛上別人。那麼等恢複記憶了之後,心裏的那個人會是誰。

“一顆心在不在自己身上,自己的感覺最清楚。”秋白玉往外走,“你自己多想想吧!旁人說什麼,如何抉擇,都還要看你自己的。”

秋白玉出去了半晌,玉忘蘇還呆愣愣的。她真的迷茫起來,不知道以後的路要怎麼走。

她的手在小腹處撫摸著,這個孩子來的突兀,可她卻不得不多為孩子考慮一些。

都說可憐天下父母心,既然父母把孩子帶到這個世界來了,自然也就要為這個孩子負責。

“我們成親,好不好?”水生的聲音響在耳畔,玉忘蘇才醒過神來。

她迎上他的眸光,他的目光幾乎是帶著祈求的。那一瞬間,心仿佛被銳利的刀刃紮破,劇烈的痛讓她幾欲窒息。

“為了孩子?”

“為了你。”水生握住她的手,認真的說著。

玉忘蘇微地了頭,不去看他的眼睛。秋白玉的話一直在她的腦海裏回響。

她又想起長西村那些關於她的流言。那種無中生有的話還傳的沸沸揚揚,若是村子裏的人知她懷了身孕,又不成親,更不知要如何編排。

以前她總覺得,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對於別人如何議論,她並不是很在意。

不被人妒是庸才。但凡你有些成就,必然要引來很多的關注和非議。似乎找著法子的詆毀了那些更成功的人,才能讓自己顯得不是太庸碌無為。

隻是如今,她才發現自己的內心還是不夠強大。

那些流言,雖然她告訴自己不要去在乎,沒什麼大不了的。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她如何為人,總會讓人看個清楚的。